【黎尤】秋日的私语
超级喜欢这篇的。虽然脱离了我们原本给系列文设定的世界线，两个人并不是恋人关系（或者说自由心证），可是比真正恋人的相处还要让人心动，感情埋藏得超级丰盈……收到对方的信立刻有些心虚地收起来，想要等所有事都做完了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地读完也好；自然地使用亲密称呼好像在宣告自己之于对方的独一无二也好；只因为是写给对方的信，哪怕明明有更便捷的通讯方式，也会不知不觉絮絮叨叨地写下无数日常琐事也好，这些心态实在是细腻到让人的心脏和眼眶都酸胀起来了。尽管是小甜饼，然而想到后来他们即将经历的一切，又忍不住感到心疼和苦涩……
※灵感来源自闪3第二章，黎恩说和尤西斯既有通话也有书信往来。关于这句我在上一篇日志里已经吼过很多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算是万圣节贺文！送给一直叫着要吃万圣节的豆包XD
※本文中这两人究竟是情侣关系还是朋友关系，请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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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克鲁琴州代理领主刚上任不久，行程可谓是日理万机，恨不得将每一分钟都掰成两半来花。而在这繁忙的行事历中，他拨出每日晚饭后的半小时，用来处理各类信件。每天傍晚，他的管家会收集信箱中的书信，经过初步的分类整理后，在小主人即将结束用餐的时候将它们摆在书桌上以供翻阅。
不过，最近信件的数量明显有所下降。倒不是说需要处理的事务变少了，而是因为过去的半年间导力通讯技术有了迅猛的发展，如今只要打开ARCUS，就可以方便地向联系人传输文字，甚至是语音和图片信息，这样一来，需要写信的场合自然是大大缩减。
听说民用的实时视频通话技术也已经在测试中，很快就能搭载进新一代ARCUS，到那时候，信件的数量想必会进一步降低吧。尤西斯发觉自己近来花在ARCUS上的时间明显变多了，虽然浏览回复一条信息要不了几秒钟，但积少成多就不知不觉地耗去了比想象中长得多的时间。他不禁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一面暗自责备着自己时间管理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格，一面吩咐管家修改日程表，将今后的信件处理时间分割成两半，另一半专门用于回复ARCUS上收到的讯息。然后，他按照习惯，开始先阅读领地内寄来的书信，这些信的内容大多是请原和委托一类，或是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遭受到的不公待遇请求领主大人做主，或是慷慨激昂地痛陈领地现行制度的缺陷，偶尔也夹杂着几封爱意洋溢的告白信或是“我家的猫走丢了，拜托领主大人帮忙把他找回来！”之类令人哭笑不得的委托。
尤西斯熟练地一一浏览过去，时不时在笔记本里写下几个字，并吩咐管家将某件事安排进自己某日的行程表。管家初时还恭谨地记着，然而当记到“去工匠街帮忙寻找迷路的猫”这一项时，他忍不住觑着主人的神色开口了。
“请恕我多嘴，尤西斯大人，但是像帮助民众找猫和找项链这种事，您不该……”他顿了一顿，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说辞，“以您的身份，似乎不该亲自出马。安排领邦军的兵士去做就已经足够体恤民心了。老爷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闻言，尤西斯缓缓摇了摇头。
“领邦军的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现下哪还有多余的人手呢？况且……”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贵族已经没有那样的余裕了，事到如今还自诩地位高贵，不肯去贴近平民的话，迟早会被正式抛弃。”
管家叹了口气，默默地鞠了一躬，在代理领主的行事历上勾画了起来。尤西斯也低下头，继续阅览其余的信件，主仆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剩下的信并没有多少，尤西斯很快就处理完毕。管家见状， 将另外一个信封拿了过来。
“今天从克鲁琴州以外寄达的信只有这一封——是从托利斯塔来的。”管家低声说道，“这封信似乎有些奇怪……”
托利斯塔。这个名字瞬间吸引了尤西斯的全部注意。他取过信封上下打量，正如管家所说，这封信的确有点奇怪：信封是普通的白纸封，上面没有黄金狮子的图案，也找不见托尔兹士官学院的公章，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封从学院来的公务信件——而除此之外，尤西斯想不出还有谁会从托利斯塔给他寄信。
时间宝贵。年轻的代理领主没有允许自己多花上几秒钟思索这个问题，他取过裁纸刀便直接将信封裁了开来，从那里面抽出了两张信纸和一个小小的纸包。
尤西斯没有再看下去，他猛地站起身来，胡乱地将手中的信纸叠成了不算规整的小方块。
“大人，您……”管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哦，没什么。这封信……嗯，我稍后再读。”尤西斯定了定神，把信纸装进了外套的口袋里，而后指了指从信封中取出的那个纸包，“话说回来，阿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看样子像是茶叶，但是上面印的图案好像不太对……”
管家看了看小主人微红的脸庞和闪闪发亮的眼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行了一礼，便取过纸包端详起来。
“这个嘛……似乎是近两年民间很流行的秋收祭饮料，因为是把南瓜加在红茶中制成，所以包装上会印有南瓜的图案吧。”
“南瓜加上红茶，那能喝么……”尤西斯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么说来，秋收祭也快到了。”
书房窗边那棵大树的枝叶不知不觉间已经蜕变成了黄金般的颜色，即便在黑夜中也清晰可见。
虽然庆祝的规模和范围都比不上夏至祭，秋收祭仍是帝国最重要的秋季节日。人们在这一天载歌载舞，以新鲜收成的南瓜制成各色琳琅满目的饮食来赞美秋日和丰收，据说在一些精灵崇拜兴盛的地方，还存在着在这一天祭祀亡魂和精灵鬼怪的习俗。
虽说在巴利亚哈特和卢雷这样的大都市里，秋收祭的意味已经变得很淡了，但在乡村和农业兴旺的城市中，秋收祭仍然是人们最重视的节日之一。正是因为如此，在尤西斯今年的行程中也安排上了在秋收祭时去凯尔迪克及周边村庄巡回视察的事项。
在巴利亚哈特长大的尤西斯并没有庆祝秋收祭的习惯，但这个小小的茶包和窗外金色的树叶似乎令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些节日的氛围。
“好久没喝红茶了……尝尝这个也不坏吧。”
“的确是很奇特的滋味。南瓜的味道甘甜又醇厚，巧妙地调和了红茶苦涩的部分，整体的口感非常柔和，而且……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哈哈，没想到尤西斯的评价会这么高，稍微吓到我了。”从尤西斯的ARCUS中传出了低沉的笑声，“还有些担心你会不适应这个口味，所以只买了一包。既然尤西斯喜欢的话，改天我多买几包寄过去好了？”
“我说你啊……”尤西斯颇有些无奈，“明明拿起ARCUS就能随时这样直接通话，却还偏偏要写那么长的信，不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吗？平时都那么忙了，多少更讲求一点效率吧……黎恩。”
“才不是什么浪费时间。”黎恩辩解道，“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受镇上的居民招待喝到了这个南瓜茶，想让尤西斯也尝一尝而已。赠礼时附带手写的卡片是必要的礼节吧？“
“这样的也叫卡片吗？”尤西斯故意将那两张信纸抖得哗哗作响。
“只不过是一不小心写多了！”黎恩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反正写都写出来了，撕掉才是浪费吧！而且……”
“而且？”
“因为尤西斯很忙，特意拨通讯讲些琐碎的事情感觉很唐突啊……可是写在信里就比较自然吧。”
尤西斯攥紧了信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黎恩的这封信，他一直留到处理完今天的全部事务，洗漱更衣完毕之后，才倚靠在床头展开信纸开始阅读。读过两遍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拿过床头的ARCUS，拨通了对方的号码。信的内容他已经熟记于心。黎恩在信里先是交代了这包独特的红茶的来历，说到招待他的人家也好心地教了他这种茶的泡制方法，而后引申到了几道新近学会的料理，抱怨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制作出它们，接着又由其中的一道鱼类料理讲到了托利斯塔河中新出现的几种鱼，由于这些新品种的尺寸都大得不太寻常，黎恩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异变”的后续显现……最后，由于信纸用完了，他不得不匆匆收笔。
的确都是些琐碎小事，长长的两页纸，其中一又十分之九页都可说是完全没有实际的情报价值。可是……
“我不觉得唐突。”尤西斯坚决地说道，“不过，既然琐碎的事情在信里都写完了，也就表示现在应该聊些不琐碎的事了吧？”
黎恩忽然沉默了。尤西斯叹了口气。
“最近北方诸州的情况很紧张，任何时候爆发战争都不为怪。”
“真是瞒不过你。”黎恩轻轻地笑了起来，“今天亚兰德尔大尉才来找我谈过话。我想用不了几天，就能收到正式的通知了吧。”
“是吗……”尤西斯咬了咬嘴唇，“那里的人跟军队的士兵可不一样，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你……你小心些。”
“我不会有事的，毕竟已经很习惯了。倒是尤西斯每天都这么忙碌，让人很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劳累而病倒呢？”
“笨蛋，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而且我哪有那么体弱啊。”
“这不是体弱与否的问题。不进行足够的休息的话，再强壮的人也会生病的！说起来之所以会寄南瓜茶给尤西斯，也是因为听说它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尤西斯喜欢的话，每晚睡前喝一杯比较好哦？”
“我不否认。”尤西斯捂住嘴打了个哈欠。他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刚过十二点。平时在这个钟点明明都是精神抖擞地在工作的，今天居然就已经开始打呵欠了，也不知道是南瓜茶真的有效，还是听见黎恩这么说了之后受了些心理暗示。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他确确实实地感到眼皮的重量在加剧。在最终忍不住闭上眼睛之前，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床头柜一角的小盒子上。
那里面装着他前几天从工匠街带回来的饰品。去珠宝店视察的时候，相熟的店主说起店里新打磨好了一件黑曜石的吊坠，那块宝石就摆在柜台里对着年轻的代理领主大人闪耀，颜色像极了某人的眼睛。他听见黑曜石有辟邪的功效，就鬼使神差地买了回来。
从那之后，尤西斯不知道多少次谴责了自己的迷信和冲动消费。
不过……果然还是应该把它寄出去吧。
尤西斯决定明天一早就来办这件事。比平时早起十五分钟的话，他就可以多出时间来写张附在包裹里的卡片。出于这个考虑，今天早点睡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他的意志陷入混沌之前勉力做出的最后运转。
“尤西斯……尤西斯？”
轻轻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过后，线路彼端仍旧没有传来任何说话声，回答他的只有呼吸的声音。黎恩于是笑着关了灯，在床上躺了下来。他想了想，并没有合上ARCUS的机盖，而是直接将机器放在了枕边。
半分钟后，一直没有得到操作的屏幕自动关闭了荧光。房间彻底进入了黑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其中交织。在这轻浅的声音之中，黎恩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END）
※其实还有一些梗和里设定想要写，但是没能安排进文中，有时间的话在评论里说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