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双花】敌对时间
1357章没有出来之前，臆想中的霸图VS义斩，张佳乐VS孙哲平
已被原作打脸，但这毫无疑问是最幸福的一次打脸。
1
张佳乐迈步走上台，对面的男人动作比他快些，正站在白到刺眼的的聚光灯下面等他。眼角余光里喧闹的观众席仿佛被滴入墨水的茶杯，沉寂的黑色随着波纹一点点扩散开来，最终除了咫尺之遥的那个人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坚定地握起了拳，没有丝毫颤抖。
——他熟知那个人的性格，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狂剑士就永远无法和一往无前这个词告别。个人赛第一场出战，扛着重剑为尚不成熟的队伍斩开胜利的微光，对他来说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而且也不会因为任何对手做出改变。
根本不需要猜测可能性，也不需要找本人确认，张佳乐如此确信着。
所以他主动找到战队，要求把自己也排在个人赛第一位。
把手交到对方手里的时候，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又一次响起来。像是突然拾起某一个早就被丢在回忆里的时刻，霸图最华丽的弹药专家露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
手指上传来更加郑重的力道。
“我不会输。”他继续说。
“我也是。”
他听见那个人如此回应，而他们谁也不曾怀疑彼此的认真。
松手，背道而行，进入选手席，刷卡，登陆。
荣耀职业联盟第十赛季常规赛，霸图对义斩个人赛第一场，弹药专家百花缭乱迎战狂剑士再睡一夏。
2
作为敌人的针锋相对并不是第一次了。张佳乐在脑海里搜寻半响，却发现再也想不起来除了初见之外他们何时曾经有过训练切磋之外的你死我活。
那个时候弹药专家还是百花缭乱，狂剑士叫落花狼藉，不叫那个一点都不合适孙哲平的名字。
看着擂台之上一点走位都没有，径直朝百花缭乱冲过来的再睡一夏，张佳乐操纵角色后退一步勉强招架住气势磅礴的第一击，想稍微拉开点距离，对方就丝毫空隙都没留地继续抢攻上来。
真是有点不习惯啊，无论是互为对手的身份，还是孙哲平似乎比以前放肆的操作方式。
擂台地图可供移动的范围小得可怜，非常不适合弹药专家进行牵制。狂剑士占尽优势，技能衔接得霸道又严丝合缝，稍微一不注意百花缭乱就被崩山击打了个严实，之后立刻被浮空。
“啧。”
张佳乐明显有些措手不及，后悔不该因为角色不同而生出多余的想法。孙哲平就是孙哲平，换了多少个号都是那个不知后退为何物、一上来就能用暴风骤雨把对方打蒙的疯子。
对上他，后退就意味着失败。张佳乐本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点。
他没有再尝试逃脱，神经极度紧绷时灵光也来得特别及时，经验丰富又对敌人知根知底的弹药专家很快发现了毫无节奏的攻击下一闪而过的破绽。百花缭乱迅速空中受身，接连丢出好几个手雷，顿时屏幕上被炸得火光四射。
普通的手雷里藏了一个僵直弹，再睡一夏没有躲开。
趁着几乎可以用眨眼之间来形容的空当，百花缭乱又是一波爆发，各种弹药在角色尚在空中的时候就纷纷落下，观众除了声效之外只能看见一片光影，连角色的轮廓都找不到了。
“百花式打法！”解说的嘴也像屏幕上的声光似的一刻不停，“张佳乐最开始就要使用这种消耗极大的打法，看来这对昔日搭档真是最最了解对方的人，知道不从头拼到尾就没有胜算啊！”
这一回，孙哲平见识过无数次的百花式打法不是为了掩护落花狼藉，而是对再睡一夏露出了最尖利冷锐的獠牙。
每朵绚丽的烟花下都是暗藏的杀机。
“嘿！”
张佳乐看着角色明显下滑的血线，孩子一般地欢呼出声，全封闭的环境里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心底紧紧揪起来的窒息感也因为这轮轰炸而慢慢放开，那是由他创造的，最熟悉也是最有安全感的景象。
他想起来以前在百花的时候，他们俩每次切磋时候的状态都是鲜明对比。孙哲平只要登入角色立刻一句话都不再说，操作过程中更是把所有力气都花在敲打键盘鼠标上。而张佳乐则要活跃得多，每做出一段让自己觉得满意的连击、甚至是发挥出色的小细节都会让他很开心，单挑比赛不过几分钟，却连窗外的阳光都好像被他的声音衬得跳动起来。
只要一想到对手是孙哲平，他就忍不住找回了这个习惯。
青年算不上低沉的声音推波助澜，百花缭乱在触手可及的另一个世界里盛开。
3
孙哲平的狂剑士再睡一夏被埋在无比华丽的海洋里。
别人都说张佳乐的打法是“好炫，但是没打中”，可他总觉得这句话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第一弹药专家了。百花缭乱擅长掩护和牵制，并不意味着不能打出高伤害，就看有没有必要。
自从加入霸图，他似乎有意识地在提升准确度，向一个全面的攻击手转变。
连风格华丽灵巧的张佳乐都能被他们同化，不愧是霸图。
不断落在脚边的弹药让狂剑士的躲避变得非常艰难。再睡一夏几次试图使用范围比较大的斩击让百花缭乱重新失去平衡都没有成功，反而中了几枚出自猎寻的子弹。
义斩虽然被称为土豪战队，但银装对他们来说本质上还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有也毫无疑问要优先用于武装那五位选手兼老板。再睡一夏的装备说不上简陋，却也并不顶级。
百花缭乱则是从联盟最初期就存在、一路细心打磨的账号，如今更是被霸图下了大工夫，不愧神级账号的地位。
在这种争锋相对的技能交换中，装备的差异就逐渐显现出来了。百花缭乱击中再睡一夏的判定次数更多，虽然每个技能的伤害小、僵直短，几回合下来输出也十分可观。狂剑士则鲜少有机会击中光影中穿梭的身影，再加上职业本身以血换血的打法，血线下滑的速度明显更快。
孙哲平加快了敲击键盘的节奏，热度从包裹的绷带下缓缓弥漫开，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要灼烧起来。
张佳乐和他握手的时候，在绷带上停留了半秒钟的时间。
然后他说出了“我不会输”四个字。
每当战斗正酣，孙哲平就会忘记断送他最好年代的那次伤病。复出打比赛到现在，也从没遇上过激烈到能够让他想起自己尚未痊愈的对决。
百花缭乱步步紧逼，而且掌握着很好的节奏。张佳乐好像也忘记了过去的搭档身负不可逆转的手伤。
从没有表情的角色脸上，孙哲平仿佛能看见对面选手席中青年抿起的嘴唇，还有在键盘上游走的毫无犹疑的指尖。
那才是他的搭档，他们并肩碾过无数强敌，即使最终倒在荣耀的最高峰面前，即使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孤单向前，甚至到现在加入不同战队走上对立的赛场，孙哲平也希望能在那双眼睛里看见永不熄灭的火焰。
如果他不能斩断自己的软弱，那么就让狂剑士再疯狂一次吧。那次网游中的邂逅之后，再睡一夏用染血的剑刃，换来了百花缭乱花开不败。
4
高强度的连击下，手指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僵硬。百花缭乱跳跃落地后的技能没有及时跟上，立刻被狂剑士抓住一通猛打。用的技能都不算高端，游戏效果却做得很好，血光四溅让百花缭乱的身形看上去有一丝狼狈。
是死角，绕不开。
张佳乐试图丢下浮空弹创造受身并调整站位的机会，但是很可惜，他反而让对手接上了一个十字斩，主动权再次易主。
如果还有余力的话，他其实挺想在频道里给孙哲平扔几句垃圾话嘲讽他什么时候练出那么好的节奏，然而百花缭乱瞬间比再睡一夏更低的血线把他的心思彻底拉了回来。
狂暴状态。
在两个人都还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生命的时候，孙哲平毫不犹豫地开启狂暴，把狂剑士职业的攻击性发挥到巅峰。攻击力大幅上升甚至一些技能产生霸体效果，弹药专家相比之下十分纤细的身躯看上去不堪一击。
百花缭乱在重剑下左躲右闪，之前的灵活荡然无存。不过好歹也凭着不太好看的动作躲过了大部分攻击，生命没有掉得很厉害。
“我靠！”
张佳乐再次习惯性地对着空气叫起来，操作更加快了一层，印象中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打出过这样的手速了。
上赛季对阵轮回的决赛打到最后，他和他的队友们手指僵硬，状态下降，绝望的深渊毫不留情地朝他张牙舞爪，可他连提升一点点手速都有心无力。
这次不一样。没有争冠的包袱，听不见外界从未停歇的质疑和嘲讽，连这几年踏过的所有痛苦都一并打包扔给狂剑士斩碎，张佳乐甚至感觉到了许久未见的、毫无阴霾的喜悦。
看准狂暴状态结束后的一道裂缝，百花缭乱飞快地调整好位置，高高跃起，准确无比地在对方剑刃上砸出一枚冰冻弹。
特殊的选位带来的效果也不一样，孙哲平看到洁白的冰层迅速在武器上铺开，刚刚挥出的一剑也因而变得迟缓。
然后又是一轮没有喘息机会的连环轰炸。张佳乐这些弹药扔下的位置掌握得极为巧妙，冰火碰撞原本应该互相抵消，但还是因为从武器传导到身体的延迟而保持了减速效果。解说没能在瞬息万变中捕捉到这一个细节，孙哲平却真切地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扔出的手雷和弹药数量还在上升，张佳乐不负第一弹药专家之名，对于冷却和出手的控制已是炉火纯青，这场百花式打法无疑是开始到现在最绚烂的一轮。而两个角色的生命此时也都交替降到了个位数。
孙哲平注视着画面上灼眼的光芒，感受着双手皮肤下越来越喧嚣的热量，缓缓扬起嘴角。
5
血色劈开火光。灿烂盛开仿佛下一秒会冲破屏幕的烟花被席卷而过的刀刃击落在地，残暴而不详的红色弥漫在狂剑士再睡一夏周围，泛起嗜血的波纹。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张佳乐瞬间觉得万籁俱寂。
孙哲平使用了怒血狂涛，这招本该是和百花式打法互相配合，绽放出谁也模仿不来的繁花血景。
有多久没见过了呢？张佳乐有些恍惚。其实一点也不远，就在去年他们偶然相遇，再睡一夏最后一次站在他身边，不需要任何言语交流，百花战队曾经最优秀的队长和副队长联手重现了他们最华美的配合。
而这一次，狂剑士剑起，利刃所向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如果说繁花血景是敌人的死亡盛宴、彼方的荣耀之光，那么此刻朝百花缭乱重重斩落的血色，以及那破灭一地的烟火，便是两人在彼此立场不同之时，最纯粹的对胜利的渴望。
——久违了，我昔日最好的搭档，此刻最好的对手。
张佳乐看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百花缭乱，生命归零之后灰暗的头像，以及屏幕上昭示结果的两个大字，轻轻推开了键盘。
公频上跳出一行字。
“我赢了。”
张佳乐在此刻有些埋怨那个被几乎所有人盛赞为明智的决定——如果角色死亡之后也能打字就好了，他想告诉孙哲平，下一次我会赢。
握手的时候，他用剧烈运动后还在微微发颤的手指，抚摸过那个男人绷带下跳动的脉搏，然后把这句话亲口告诉了他。
06
虽然张佳乐在个人赛第一场不敌孙哲平，但是实力差距摆在那里，霸图还是毫无争议地拿下了比赛，过程波澜不惊。
赛后，张佳乐和队友们从选手通道一起退场。一行人走过冗长安静的甬道，只有脚步声此起彼伏。快到出口时，他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敌对时间结束了。”
张佳乐抬头，看见靠在大门口朝他挥手致意的孙哲平，笑着迎了上去。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