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林敬言中心/林方】追逐者
*巨型流水账，私设多，偏粮食向
*给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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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言还没有开始拼命打荣耀的时候，也曾和他的同龄人一样，把大部分精力和时间奉献给了望不到边际的学海。
距离他戴起平光眼镜的日子很遥远，还没人夸他长得斯文。就是个普通的十几岁中学男生，有点瘦弱，白白净净。搁在人群中捡不出来，单独站路边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两眼。
林敬言自认没长学习那根筋，光是跟上班级的脚步就很累。
也就是在那个叫荣耀的网游里，他才觉得自己不那么平凡。
记不得是第几次被老师叫过去谈人生，离开学校的时候天都黑了。林敬言自己比老师还着急，他的成绩还没有糟糕到前途一片黑暗的地步，不过要说有多好的出路也纯属自我安慰。
N市开春很冷，春寒料峭的。车站的大幅广告在又冷又深的夜色里分外扎眼，林敬言搓着手抬头一看，倍感亲切。
第一届荣耀职业联赛刚刚开打半年多，规模还不大，影响力倒是挺高。一叶之秋、大漠孤烟、扫地焚香几个战绩突出的角色一字排开，造型威武霸气，旁边广告词写着职业联盟欢迎你的加入云云。
别人眼里这可能和百X可乐的广告没啥差别，林敬言却站住不动了。
发呆了好久之后他问同行的朋友：“……哎，你说我要是去打电竞，能混出头吗？”
没人回答他，朋友早乘公交走了。跟他打过招呼的，估计一点都没听见。
那时荣耀职业联盟刚刚起步，像个蹒跚的孩子走得摇摇晃晃，职业选手的待遇和光鲜亮丽沾不上半点边。
这些林敬言都知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命打起了荣耀。
后来他如愿以偿在网游里得到了战队经理伸出的橄榄枝。
再后来他所在的战队通过审核，将在第二赛季正式加入荣耀职业联盟。
老板问那群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的小青年，对战队名字有没有什么建议，林敬言脱口而出：“叫呼啸怎么样？”
没别的原因，就是看到广告牌的那天风很大。
呼啸一开始的路很不好走，训练和编制都不够正规，选手宿舍都没有专门的大楼，还是在训练场所附近居民楼租的。
不过几乎所有的战队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也就没什么好抱怨。
嘉世老板原本是开网吧的，赚点小钱，好歹能把把一叶之秋装备得华丽犹如神兵天降。霸图更有底气些，已经有了专门的俱乐部建筑。皇风的电梯嘎吱嘎吱响了快十年都没见换。其他几支战队就更不用说了。
进了战队之后，林敬言的唐三打不再属于他。经理保证呼啸山庄公会的材料都会优先用来装备选手们的角色，在那个时代听上去已经是个天大的后盾。
于是林敬言想，挺好。
账号卡的实际归属权在谁、自己是不是主力，这些都不是刚刚跨进职业联盟的林敬言考虑的事。
他只想把唐三打变得更强，他们一起赢更多的比赛。
林敬言安静地坐在一排电脑中间，嗅着空气里散不去的烟味，啪嗒啪嗒地敲键盘。偶尔累了摘下耳机揉揉眼睛，会有队友与他相视而笑，问：“今天午饭吃啥呀？”
说到底也只有红烧牛肉香菇炖鸡鲜虾鱼板味可选，他们还能挑挑拣拣像要吃大餐似的。
林敬言刚入联盟那会儿打得很猛。
职业选手就那么几十个，出名的就更少了。提起荣耀职业选手，半懂不懂的人也就知道什么一叶之秋大漠孤烟——可能连角色操纵者的名字也记不全。这几位的风格自然而然就对荣耀玩家产生了深远影响，就算不喜欢他们，也少有嫌霸道酣畅的打法不帅气的人。
林敬言也是其中之一，年轻人总有点心气儿，再加上流氓本来就适合这么打。进队的时候安排切磋，队友看他一副温言和气的样子还以为他好欺负，结果一上来就被板砖砸翻了。
“人不可貌相啊。”
旁边观战的几个人笑得，差点打翻水杯。
林敬言急忙伸手扶了一把，也跟着笑。
日子过得随便，训练可一点都不敢打折扣。呼啸战队的人数刚刚够一支队伍的下限，也没什么可以用来试验各种职业配合的多余账号卡。
最艰难的第二赛季磕磕绊绊地过去，成绩在所有人的坚持下不好不坏。有人走了，有人留下，还有新鲜血液加入。他们还是一支完整的、生机勃勃的战队。
联盟发展得越来越好，又有队伍注册进来。呼啸有了赞助，有了专业设备和训练室，也有了打造俱乐部的资金。
将要离开租住的居民楼搬进新建选手宿舍的那晚，林敬言拿刚买的新手机四处拍了点照，包括被子铺盖都打了包只剩下张光溜溜木板的床，洒过方便面汤的书桌，还有阳台上带不走的小盆栽。
手机更新换代快，过了没几年战队就以宣传需要为名要求换智能机。林敬言干脆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夹在队友合照的相册里。
那本相册在林敬言的抽屉里摆了好久都没人动，他离队的时候和其他东西一起打包寄去了霸图，还是张佳乐帮他大扫除时无意间翻开的。
“老林，这你家？”他指着边角已经有点泛黄的照片问。
林敬言凑过来看了几眼，点点头。
呼啸打进季后赛那年，林敬言已经是队长了。
他不觉得自己实力有多出众，就算在战队里也有比他技术水平更高的。不过这是俱乐部的安排，队友好像也没什么意见。
还有人拉他看论坛上的一个帖子：呼啸战队林敬言的唐三打是荣耀第一流氓，不服来战！
底下列举了好几条分析另附视频数据等等对比，看得林敬言一阵汗颜。
“咱们队就你一个被称作第一流氓的，你不当队长谁当？”
林敬言说：“可你们也不是流氓啊。”
说归说，他还是接下了队长这个担子。
他以队长的身份送走了好几个和他一起打拼看着呼啸从无到有的队友，也以队长的身份迎来了呼啸俱乐部第一期训练营。
第五赛季的时候，他迎来了方锐。
林敬言早就听说这孩子是从蓝雨训练营挖来的，一开始在挑战赛里崭露头角，玩的气功师。
为什么战队跟自己说他有可能是未来唐三打的接班人？
我二字打头的年华还未过半呢已经需要找接班人了？
林敬言内心翻滚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身经理已经带着方锐站在自己面前了。
“林敬言大大好，我是你粉丝，求签名。”
这小孩儿见到林敬言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最后回了句：“蓝雨来的我粉丝啊？”
“那是。”方锐面不改色，笑得极其真诚，“求签名。”
林敬言难得的没对人家有求必应。他带着方锐到训练室说：“打一局，你赢了我给你签。”
方锐把小流氓用得猥琐无比，在地图里兜兜转转躲藏着，这里阴一块砖，那里抛一记沙，让林敬言打得分外难受。不过最后他还是成功把方锐从低矮平房后的灌木里逮了出来，用快准狠辣的连击直接带走了他。
“还说是我粉丝呢。连风格都那么两样，你都学了我点啥？”
方锐也没料到自己会输得那么快，挠挠头说：“呃……我心里头的荣耀精神，和林前辈绝对一模一样。”
都改叫林前辈了。
“真的，看上赛季唐三打战胜一叶之秋的那场比赛，我血都要烧起来了。”
林敬言无奈地拿过空白的名片卡，在姓名栏端正地写上方锐两个字。
“打法挺有趣的，算你赢了一半。”他摸摸方锐乱翘的头发，“给你，签名。”
那张林敬言亲笔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呼啸名片卡，方锐在脖子上一挂就是五年。
作为内定的账号卡继承人，方锐很自然被安排跟着林敬言训练。
方锐有点自来熟，刚来的几天到饭点还会跟林敬言客气：“队长辛苦，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
没多久他就敢直接过来勾林敬言脖子：“人是铁饭是钢，队长一起吃饭去呗，分析下午再写也来得及嘛。”
路过的队员看到了吐槽他：“也就是林队脾气好，你要是去霸图……”
方锐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得没影。
再熟一点，方锐就什么话都跟林敬言讲了。
“队长，其实我真是你粉丝。”他一边啃饭后苹果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可别不信，风格不能代表一切的。”
“没不信啊。”林敬言继续专心剔鱼骨头。
“所以我特别懂粉丝心理……我觉得他们，肯定很难接受唐三打从一个正面强攻的霸气汉子变成摸爬滚打的猥琐流。”
那点弦外之音谁都听得出来，那时候方锐心里还藏不住事，林敬言还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唐三打的接班人这个定位是俱乐部给他的，练了这么久，方锐和唐三打的气质差异太过明显。
每次分组团队训练，林敬言还在最前头顶着呢，方锐早不知道鼠标一甩钻哪儿去了。
刻在骨血里的东西难改。更何况林敬言本来也没打算早早定下什么接班人，他甚至想偶尔任性一回说我和唐三打还可以亲密无间很多年。
账号卡属于俱乐部是一回事，唐三打是林敬言的小伙伴，那是另一回事。
林敬言看着方锐叼着苹果，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吸管在酸奶里戳戳，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牙口好。
方锐还很年轻，有资本有天赋，俱乐部的条件也已经足够富裕。
和以前的自己大不一样，他能有很多选择的余地，他赌得起。
林敬言说：“方锐，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职业？”
方锐不小心把嘴里那块苹果咔嚓咬了下来，大半个没吃过的滚到桌子上，在溅出的几滴酸奶边打了个圈。
林敬言把苹果捡起来，拿矿泉水就着饭盒冲了冲还给他：“我觉得你挺合适当……嗯，我抽屉里还有张盗贼的卡，要不一会儿你试试？”
方锐眼睛瞪得贼大：“林队长，林前辈，林敬言大大，你这是先斩后奏的节奏啊？”
林敬言笑笑说：“这点决定权我还是有的。”
然后方锐真的开始练盗贼。
林敬言盯着鬼迷神疑的名字来来回回念了三遍，最后说：“真合适。”
方锐迷惑：“啊？”
“一看到这名字就想到你。”
第五赛季方锐上报联盟的账号卡还是流氓，到了第六赛季立刻申请修改成了盗贼。
在场上，唐三打带着队伍一路冲杀，鬼迷神疑就找机会迂回，找准机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打得对手猝不及防。
呼啸这打法不算横空出世，上一赛季只要有方锐出场的比赛都带着点这样的影子。等转职成更合适搞猥琐流的盗贼，倒是有不怎么友好的粉丝说他是破罐破摔。
林敬言还是觉得这挺好。
至少他们的胜率更高了。
经过长时间的团队配合，林敬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受到方锐的很多影响，脑子里居然也有了猥琐流的思考回路。
方锐有时候会和团队发生脱节，这时候林敬言就会下意识地也让唐三打放慢节奏，去接应那个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的小盗贼。
然后顺着鬼迷神疑的攻击轨迹，偷偷扔一板砖——
嘿，还真中了。
这样的事发生了不少次，林敬言后知后觉没察觉到，方锐先忍不住跑过来找他。
“我说队长，最近怎么不见你狂拽酷霸炫的横扫千军之势呀？”
林敬言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不是把老韩或者叶秋记成我了？”
方锐表情严肃：“很久以前我说过的，我是你忠实粉丝，唐三打偏向正面强攻还是摸爬滚打的路子我还看不出来？”
林敬言恍然大悟。
他苦笑着说：“方锐大大，现在我成你粉丝了。”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林敬言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却没有再把它扭转回来。
他一个人拼命战斗到极限也就是那么回事，倒在那几个天才手下的次数要比打赢他们的次数多太多，呼啸的战绩经过上升期之后，稳定地徘徊在季后赛区周围。
方锐给了他一片新的舞台，让他看到另一种在联盟中的生存方式。
即使不知道是否会有观众再为他欢呼，林敬言还是打算试试。
幸好，结果还不算坏。
很多人因为队长带头彻底堕落成猥琐流粉转黑，也有不少真爱党表示这样的打法的确让呼啸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全队风格转型需要很大勇气，只要能看到成效猥琐一点也值得。
他们还给林敬言的流氓和方锐的盗贼取了个名字，叫犯罪组合。
这个组合的大名，在当年全明星第一天选手入场的时候，由呼啸最资深的粉丝老路带头喊了出来。
那是方锐第一次被票选进入全明星，和林敬言一起。
“老林，这组合太难听了。”结束之后方锐在场下偷偷跟林敬言抱怨，“不能因为咱们的职业就给取这样一个名字啊，哪个家长以后还敢把孩子送进呼啸。”
林敬言说：“我倒觉得风格很合适，多亏方锐大大引领风潮。”
方锐觉得自己应该反驳些什么，但是他想到林敬言最初选择改变打法的契机，还有他为之付出的努力和背负的压力，愣是抿着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犯罪组合打得越来越顺，逐渐成了联盟各种搭档里最具个人特色的一对。
方锐一手猥琐流玩得出神入化，被誉为猥琐大师——乍听之下有点刺耳，不过和犯罪组合一样，习惯就好。
方锐偶尔也会想起刚入队那会儿的风格狠辣的林敬言。关于自己是林敬言的粉丝这点他真没说谎，当年唐三打一波爆发带走一叶之秋的那场，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他清楚地记得唐三打就算倒下也绝不退缩的样子。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百花，看着那个刚出道的新人流氓的视频，方锐莫名地有些怀念。
于是他心血来潮跑去找林敬言：“跟我单挑一局呗老林，咱们都不玩猥琐，硬碰硬打到没血为止。”
说完还补上一句：“我也用流氓。”
林敬言停下写训练计划的手问：“怎么突然想到和我单挑了？”
方锐嘿嘿笑了一声：“我还惦记着当年那个签名。”
单挑是以方锐的一记强力膝袭接连招结束的。
林敬言本来以为自己能躲开，但是没有。脑子里的反应极其迅速，手部的操作却没能跟上。
第二赛季进入联盟、担任呼啸队长四年多、现任第一流氓选手林敬言盯着手指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抬起头来说：“你赢了，签名还要吗？”
林敬言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状态下滑的速度让他觉得无力，在胜败沉浮里走过那么多年还从来没什么能让他失去信心，可这回不一样。谁都挡不住时间如刀，天才和凡人在岁月面前一视同仁。
他知道电竞选手职业寿命短，却在经年风雨中彻底淡忘了这个事实。
有一回吃饭的时候方锐从头到尾拉长着脸，直到林敬言顺手把鸡腿夹到他碗里，呼啸副队长才终于闷闷地说：“老林，我看见一帖子，让我很不爽。”
“你看到什么了？”林敬言不怎么去论坛，新闻都很少看。
“有人讲你比不上百花的那个小流氓唐昊。”
“哦……大概也没说错，数据都摆着呢。”他把方锐插在饭里的筷子拿出来塞到他手里，“吃饭。筷子不能那样放。”
最初的惊讶和失落过后，林敬言慢慢接受了现实。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有些事儿需要抗争到底，有些事儿不能不妥协。
他就是有些迷惑，方锐干嘛那么生气呢？
现在的小青年总对人家的言论太上心，世界轮转太阳起落难道还能让他们说说就变了吗？
林敬言摇摇头，开始吃饭。一低头发现方锐又把那鸡腿给他递回来了。
后来林敬言才知道，有时候语言真的能杀人。
他在新秀挑战赛上输给了第一流氓呼声日渐高涨的唐昊，最终连个虚名都没能保住。雪上加霜的是，第八赛季呼啸止步季后赛之外。
不上论坛不看新闻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指谪诟病，俱乐部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也没有对外界种种言论做出任何回击。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打两年，不做队长不做主力都没关系，也就这么跟经理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林敬言舍不得荣耀的赛场，也舍不得呼啸。
他还记得那时候风里看见的广告牌，还记得通过注册那天在手里传阅的资格证书，还记得出租房里没来得及带走的盆栽。
但是当林敬言走出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条灯火通明地砖亮得反光的走廊，怎么看都有点陌生了。
林敬言和唐三打，林敬言和呼啸战队，第二赛季到第八赛季。
七年之痒。
方锐好歹是副队长，消息又灵通，对那些事儿再清楚不过。
他还是像平时一样该笑就笑该闹就闹，偶尔会在加练完之后对着林敬言常坐的位置发一会儿呆。
这一年呼啸的夏天来得太早，动荡太大。
林敬言开始收拾东西，和前几年没什么两样。某天方锐看到他打开平时从来不动的抽屉，把里面的相册啊笔记本啊统统拿出来，才觉得不太对劲。
“老林你……”
他没敢把那个猜测说出来。
“方锐大大，一看你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林敬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去倒水，“我还不打算退役呢。老韩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去霸图。”
方锐PSP里的猎人被火龙一击撞飞，三猫出局。
“林敬言大大。”他压低声音用动画片里常见的调子说：“以后我们就是对手了。”
“是啊，我还听说俱乐部打算把唐昊买过来接手唐三打……你又能看到心心念念好久狂拽酷霸炫的流氓啦。”
方锐干脆扔了游戏机往前一扑：“我粉的是你啊大大，这话听着太让人寒心了。”
林敬言急忙把水杯往旁边一放免得水洒出来。桌子上全是电子产品，他在这奉献了几年青春，不想在临走时赔上电脑和手机。
林敬言想，这样句号也挺好的，至少他们还能像往常一样相视而笑。
林敬言飞去Q市的那天没让方锐送他到机场，大清早的一个人拖着行李离开宿舍，锁了宿舍，还了钥匙。
踏出俱乐部大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头看一眼，结果等车都来了他也没这么做。
他将成为一个新兵再次踏上战场，而他的搭档会带着犯罪组合曾经的荣耀，还有同样不熄灭的热血等着和他重逢。
他们本就不需要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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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哥的英姿你欣赏过那么多次，以前也没见你看呆啊。”
叶修坐回位置之后捅了捅旁边的方锐，对方才终于如梦初醒似地回过神来，习惯性地回了一句：“你滚蛋。”
“说实话，这场不好打。”叶修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刚才对老林的时候消耗真挺大的，这家伙居然也这么拼，霸图的意思太明显了。”
“嗯。”
方锐回答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回转播屏。选手交接还没完，屏幕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但是刚才，方锐见到了和遥远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英雄般的林敬言。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