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哥迟来的生贺!我终于赶上了2月!
也送给 @Parthenon Temple ,又是一堆不明所以的胡言乱语不要嫌弃><
*粮食向,无cp,一定要说的话是百花缭乱X张佳乐(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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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乐有点狼狈地倚靠树干坐着,风镜被雪水糊得什么都看不清,他不得不把它架到额头上压住随风飞舞的碎发。脸颊和手臂上的伤口早就凝结成一条血线,感觉不到痛。
没有风镜充当屏障,冰凉的雪粒和眼球直接接触的感觉有点糟糕。张佳乐用左手稍微遮掩着,右手给猎寻换弹夹。一个手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动作,被他灵巧又熟练地做到了。
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他有点恍惚地抬起头。
这不应该是他能够掌握的技能,这片危机四伏的雪原也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但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逃不出去,胸口鼓动的战意没法平息。除了保持警戒随时准备迎接敌人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刚刚似乎和搭档一起经历了一场血战,好不容易才能够稍微喘口气。前一秒刺痛眼睛的火光被这场暴风雪刮得模糊不清,很快他连他的对手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唯一刻在记忆里的只有那把破空而来的漆黑的战矛。
然后他们战斗留下的血迹、空弹壳和满目疮痍的废墟马上就被白雪覆盖,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搭档?他曾经有一个搭档,他去哪儿了?
张佳乐没时间去思考这个了,他唯一确定的事就是自己不能停下,不战斗就会死。
那个手持战矛的敌人一直都没有追上来。
张佳乐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决定再往前走走。这里太冷,就算他身边有自动手枪、有各种手雷,可惜他没法用这些东西来取暖。
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他用衣角把风镜擦干净重新戴上。眼前的景色因为积雪融为一体,不再有山川河流,更别提绿草和繁花,甚至连方向也辨别不清。但是张佳乐总觉得应该往某个地方笔直地走过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脚底下有什么不对劲。之前积雪的感觉都是紧实厚重的,走着走着就开始化了。积雪越来越浅,之前能够没过脚踝,现在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半化不化的雪水。
张佳乐警觉地停下脚步,他发现气温不正常地升高了好几度,像是走近了一个大型热源。
他顺着雪融化后露出的小路往前看去,小路尽头居然有一片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滚烫的液体在雪面上缓缓扩散,不一会儿就把整块地面蚕食得斑斑驳驳,只剩下几块比较高的岩石突兀地立在那儿。
“百花缭乱?”
他听见天空上有声音传来,抬头一看是个坐在扫把上的人影,披着件纯黑色的长袍。那人很随意地控制扫把绕着他飞了几圈,洒下来的星光落在雪地上就不见了。
“不对……你不是百花缭乱。”
张佳乐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那人又说:“不过会来这里的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开始吧。”
话音刚落,天上骑着扫把的家伙扬手扔下一个烧瓶砸到雪地上,瞬间就化成另一片炽热的岩浆。
张佳乐立刻敏捷地往旁边一滚,从腰侧摸出闪光弹朝天空中扔去,自己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闭上眼睛。刺眼的白光笼罩了这个区域,等闪光弹效果稍微减弱一点,他又往右边扔了一颗普通手雷,再握着猎寻朝爆炸的火光中开了两枪。
这些动作就像是埋在他身体里的本能,流畅又从容。
张佳乐对着还没散去的烟雾喊道:“你是谁?”
他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名字都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漆黑的影子朝他直直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几乎要把空气切成两半。
张佳乐毫不犹豫地瞄准影子,开枪。
子弹只是稍微给对方造成了阻力,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张佳乐早就料到了这个状况,在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米的时候,他奋力把早就夹在左手指尖的各种手雷都扔了出去。
下一秒他被席卷而过的气浪掀翻出去,那人灵活地躲过了大部分手雷的正面冲击。但是冲破封锁之后,他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没有再追击过来,而是努力调整了一下身姿,控制扫把重新飞回天上。
“你是百花缭乱。”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带上了点疲惫,“落花狼藉呢?”
落花狼藉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和百花缭乱一样无比熟悉,就埋在脑子的某个角落,稍微动动念头就能想起来。不过张佳乐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落花狼藉不在。”
在“自己”不受控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佳乐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
他是张佳乐,他进入了百花缭乱的梦里。
现在他就是百花缭乱。
在梦境里很多事情会变得毫无逻辑。就比如他被丢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但他不曾思考过为什么会来,不去深究今天是何年何月,没有想以前的事儿,只知道往前。
走过那么多路之后,他已然记不太清之前和搭档并肩打过大大小小的仗是怎样的,连他俩在哪儿走散的线索都被隔绝在风雪的另一端。
而作为战士的那部分则被无限放大,单纯得不可思议。他以生存与胜利为己任,洒下的每一滴血都热得发烫,分不清是百花缭乱的意志,还是张佳乐自己的。
原来这就是每一次踏上战场时百花缭乱的心情吗?张佳乐压着胸口,那里没有恐惧也没有迷茫,心脏的搏动透过指尖,整个世界都在震颤。
张佳乐突然之间就想起了面前对手的名字,也记起了战矛主人的名字。
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谁都不需要一个镌刻姓名的纪念碑。
王不留行的状况和张佳乐差不多,并没有轻松到哪里去。他的巫师帽被弹片割破了好几个口子,衣袍上全是溅起的雪块融成的水渍。张佳乐因为一直在躲避寻找掩体,风镜再一次被弄模糊了,他干脆摘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
手雷的爆炸声恍如咆哮。张佳乐知道自己在战斗的灵活性方面可能比王不留行稍弱,于是更加卖力地用冰弹闪光弹限制对方的行动。就算对手的灵魂被誉为魔术师,他也有自信能够织出一张无法逃脱的网。
大部分的技能都被他用在封锁对手、隐藏自己上,还要兼顾伤害,他觉得四肢像是被锁住了,没法使用最喜欢最擅长的步调。
如果落花狼藉在……
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战场只属于他自己,和其他任何人无关。
双方的损耗都很厉害,张佳乐的手臂被酸雨干冰灼伤了一大块,子弹和手雷的储备也捉襟见肘。王不留行的灭绝星尘没了刚刚降落时的光鲜亮丽,不再洒落星星的粉末,扫把的尾部沾了不少雪花。
“你比上一次更强了。”王不留行拍拍身上的烟尘说。
这句话的尾音还没有落地,魔道学者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被熔岩烧瓶和酸雨干冰改变的地貌很快变得平整如新,就好像刚才激烈的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
张佳乐甩甩头发,把刚才扔到一遍的风镜捡起来。他惊讶地发现消耗一空的手雷又重新补满了,一排弹夹绑在他的腰上,泛着漂亮的金属光泽。
像是预示着一场永不停息的战争。
这回他丝毫没有迟疑,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去。
在与一叶之秋和王不留行交战后,他又陆续遇到一枪穿云和君莫笑,甚至遇到了一个相熟又陌生的狂剑士。
他就这么不停地战斗着,直到最后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地,任由风雪覆盖了他身后绵延的脚印。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力气站起来,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从头至尾都不曾认输。
张佳乐揉着眼睛醒过来,背后的触感毫无疑问是柔软的床铺而不是冰凉的雪地。他看见账号卡百花缭乱安静地躺在桌子上,和他昨晚入睡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刚刚做的梦还完整地残留着,他很轻易地就能记起每个细节。
与其说是张佳乐梦到自己成了百花缭乱,不如说是百花缭乱给了张佳乐一个真实无比的梦境。
如果账号卡有灵魂这样浪漫的事真的存在的话,张佳乐觉得一定是百花缭乱在用自己的方式鼓励他。让他体验穿上战衣拿起手枪和手雷的感觉,一切杂念都被驱逐出去,只剩下纯粹的勇气流淌在四肢百骸,把他武装成一个心无旁骛的真正的战士。
张佳乐笑了笑,目光落在账号卡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谢谢啊。”
他不知道百花缭乱能不能听到这句话,但他依然感谢陪伴多年的弹药专家带来了这个梦。那就像是一把打开宝箱的钥匙,箱子里头装载着张佳乐十年荣耀遇见的荆棘和获得的勋章。
尽管不计其数的疼痛、失败、遗憾和离别铺就了他漫长的征途,但是浮浮沉沉了这么久,他依然有同伴,有梦想,而且终于不再害怕任何东西。他还能感激所有与荣耀相伴的朝夕,不再相信和冠军擦肩而过就是命中注定,也不再怀疑他的目标永远遥不可及。
走进封闭的比赛席,刷卡登录,把毫不颤抖的手指放上键盘,等待百花缭乱的视野和他融为一体……那些最普通的时刻,都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好的重生。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