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轨】【黎恩x尤西斯】舒华泽家的饭厅
*内容和 @烟火流星 的《艾尔巴雷亚家的餐桌》还有我的《帝都假日》有照应，是同一个时间线的，不过不看前文也没关系
*对于闪2之后的一年发生了什么，以及各个角色的去向还有人物关系之类有很多私设，怕被续作打脸所以做了模糊处理，当半平行世界傻白甜看就OK【……
*无料领养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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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华泽家的饭厅
“我说，尤西斯这么辛苦，有没有考虑给自己放个假？悠米尔最近刚下了大雪，可漂亮了。”
“开什么玩笑，领主这种工作也是随便可以放假的吗。”
“杰拉尔德爷爷整理好了新的滑雪赛道哦。”
“凰翼馆的温泉似乎添加了特别的药材，舒缓疲劳特别有效。”
“听说溪谷道里出现了没见过的鱼种，烤起来特别好吃……唔，和在雷格拉姆吃到的比也一定不会差。”
“……”
“年末事情这么多，好不容易做完了，为什么不犒劳一下自己呢？”
“……真是，输给你了。”
就这样，尤西斯抵不过黎恩的盛情相邀，在处理完年底堆积如山的事务之后，决定拨出两天空闲与他一起回到温泉之乡悠米尔度假。那个他与黎恩，与VII班的大家留下许多回忆的地方。
尤西斯·艾尔巴雷亚身为四大名门的公子，又身兼克鲁琴州代理领主的职务，怎么看都是高高在上的形象。然而自身的成长经历和处事风格，让他在平民眼中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更别说是在他曾与乡民融洽相处过的悠米尔了。
在悠米尔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眼里，尤西斯可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贵族领主，依然是少主人黎恩·舒华泽的同班同学及挚友，长相漂亮待人有礼，甚至会耐心十足地陪小孩子玩耍，总之就是讨人喜欢得不行。
这份热情，从尤西斯踏入悠米尔的第一秒开始，就真切地感受到了。
他曾经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对这片土地怀有深切的愧疚，即便从未有人对他报以仇视的目光，他依然希望有机会可以亲口说声抱歉。然而事实却是，他连开启话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笑容满面的悠米尔乡民们包围。
“黎恩少爷好久不见又长高了，阿姨好想念你啊……尤西斯同学也是，还是一样帅气呢。”
“什么尤西斯同学，要叫大人……呃，艾、艾尔巴雷亚大人？”
“哎呀哎呀看我这脑子，对不起哦尤西斯同学！”
“真是的，还围在这里干嘛，外头多冷啊！两位要不要先去酒馆喝杯热的？”
“你凑什么热闹，男爵阁下和夫人这不是来了嘛。”
不知道是因为悠米尔的人民本身就淳朴好客，还是因为来的人是黎恩和尤西斯，总之他俩已经被民众们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了。以前回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大家这么激动嘛，黎恩腹诽着。
幸好他的养父母，特奥男爵与露西亚夫人以及妹妹爱丽榭及时出现，算是救他们于水火。于是众人再次对黎恩和尤西斯的到来表达了热烈欢迎，接着便目送他们一同进入了男爵府的大门。
“……呼。这么久没回悠米尔，居然有点不习惯。”黎恩扶了扶额头，像是被这温暖的气氛所融化一般露出了微笑，“父亲、母亲，还有爱丽榭，我回来了。”
几乎陷入恍惚的尤西斯听到黎恩的话，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站直身子，以无可挑剔的姿态向面前几位身份地位远不如自己的人行礼：“男爵阁下，夫人，爱丽榭小姐，好久不见……这几天就打扰了。”
爱丽榭站在父母身后，优雅地提起裙摆向哥哥和客人打了个招呼。黎恩的养母露西亚夫人一如记忆里那样温柔慈祥，却是抢在特奥男爵意图行礼之前把俩人让进了玄关：“别这么见外，尤西斯同学愿意来玩，我们都非常高兴。”
尤西斯听到这个称呼，反而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进门前他还有点担心，万一两位长辈对他过分恭敬的话，会令他难以自处。幸好在这个家里，他依然被看作黎恩的好友，而不是尊贵疏远难以接近之人。
“晚饭时间还没到，先休息一会儿吧。”露西亚夫人侧过身，“我们家有点简陋，希望尤西斯同学不要介意哪。”
“不，怎么会。”
尤西斯尽管养尊处优，然而并不像其他贵族那般爱好享乐，特别实习的时候和大家同吃同住也没什么不自在的。何况他从前不止一次造访过男爵家，这里虽然远不如公爵城馆奢华，却也颇为古朴典雅，绝对称不上“简陋”。
“尤西斯坐下喝杯茶吧，我先上楼放行李……唔，凰翼馆那边应该已经预备了你的房间，我们一会儿过去看看好了。”
黎恩说着，目送妹妹和父亲带尤西斯去了客厅，便先一步转身上楼，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带回房间。他以最快的速度放置好行李，一回头发现露西亚夫人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身后。
“尤西斯同学的房间也准备好了哦，不用那么麻烦去凰翼馆。”
“诶？”黎恩有些惊讶，“我们家……有多余的房间吗？”
“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也没关系吧。”
“……！！！母、母亲……”
黎恩猛地后退一步，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露西亚夫人却好像未曾察觉儿子的窘态，还在语气中加入了揶揄的成分：“如果尤西斯同学住到凰翼馆，晚上你们也会挺麻烦的，不是吗？”
“麻烦……”
黎恩把这个词汇反复咀嚼了几回，脸腾地红了起来。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母亲的意思难道是……
自从上回被妹妹批评之后，黎恩就下定决心，在年底回家时向父母交代自己和尤西斯的事。结果还没等返乡，母亲就透过爱丽榭，交给他一个任务。
新年的时候，带尤西斯回悠米尔来做客。
当时黎恩因为这件事着实烦恼了许久，直觉告诉他父母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才会有此一说。然而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猜测。稳妥起见黎恩没有与尤西斯商量，只是近乎死缠烂打地要求他跟自己回家。
现在母亲的话语，几乎坐实了他的想法。
黎恩倒是不担心父母会反对自己和尤西斯成为恋人，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最大程度地尊重并支持着自己，而他们对待尤西斯的态度也令他安心。顶多是像现在这样的状况，会让人觉得有些羞耻罢了。
有机会的话，得好好问问爱丽榭才行。该不会是她故意想看哥哥出丑，才提前泄漏秘密的吧。
“是……是没关系啦……”
最后黎恩也只能收拾好满头的黑线，如此回答道。
再次回到楼下客厅的时候，黎恩见到的，是养父特奥男爵正在与尤西斯进行贵族间的交谈，妹妹爱丽榭在一旁泡茶的和乐融融的场面。
爱丽榭为黎恩的茶杯里添上了热腾腾的红茶：“行李整理好了吗？哥哥也辛苦了，茶已经泡好了哦。”
“啊，嗯……”
黎恩还沉浸在刚才露西亚夫人的话语所带来的冲击力中，没完全回过神来，直到尤西斯出声呼唤他：“怎么了黎恩，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事没事……”黎恩摸摸后脑勺，决心不再为了这些小事烦恼，“对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就让我来帮忙下厨如何？”
“可是哥哥刚刚回来，那种事交给我和妈妈就行了呀。”
“黎恩这么有心，妈妈好高兴。”
黎恩上学期间收集了不少食谱，实际上本人却并不十分擅长料理，家人都知道。爱丽榭希望客人能够品尝到更加精致美好的晚餐，而露西亚夫人则对儿子难得的主动感到欣慰。
“别这么看着我，我好歹也有几道拿手料理的……”
“黎恩，那就交给你了，让我们看看你这一年又学到了什么吧。”男爵一锤定音。
“嗯，放心交给我。”
黎恩喝了一口红茶，正打算前往厨房，忽然尤西斯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
“黎恩……也让我一起帮忙吧。”
这回面露惊色的，就是黎恩一家四口了。
“尤西斯……也想下厨吗？”
“可是尤西斯先生是重要的客人啊！”
“尤西斯同学不用客气，我们怎么可以让客人帮忙呢。”
“嗯……正是如此，让客人下厨太不符合待客之道了。尤西斯卿，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如何？”
“拜托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请求。”尤西斯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我父亲派来的猎兵团让悠米尔和男爵阁下都遭受了伤害，一直都没有机会为此道歉。所以今天，请让我也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黎恩立刻就明白了尤西斯的心思。他总是习惯于扛下一切，不管是不是应当由他来背负的，都会变成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身上。那件事自从发生开始就从未自他心头卸下过，如果现在有机会让他补偿的话，或许尤西斯也会因此轻松一点吧。
“既然尤西斯这么坚持，就和爱丽榭一起来帮忙吧。父亲母亲就好好地在这里喝茶，一切包在我们身上。”
“可是……”
男爵夫妇仍觉不妥，还想再说些什么。黎恩给他们的杯子里加满了茶，朝父母露出值得信赖的笑容：“尤西斯的拿手料理很好吃的，我觉得很值得期待哦。”
“居然能吃到尤西斯同学亲手做的菜，也实在太荣幸了吧。”心知拗不过儿子，露西亚夫人无奈地帮黎恩整理了一下微微乱翘的头发，“那你们去吧，小心一点。黎恩要好好照顾人家。”
“啊哈哈……我知道啦。”
“尤西斯想做的，果然是‘那个’吧。”
“是啊，食材基本都有的样子，也算比较有意义……可惜没有治愈草，不然就完美了。”
“虽然不知道两位说的是什么菜……”一直在听黎恩和尤西斯讨论的爱丽榭小声道，“但如果要找‘治愈草’的话，卡蜜拉阿姨似乎正好进了一些哦。”
“真的吗？？”黎恩按捺不住喜悦之色，“那我现在就去找卡蜜拉阿姨，你们等我一下。”
爱丽榭拉住正准备冲出门去的黎恩，摇了摇头：“真是的，妈妈可是让你好好照顾尤西斯先生呢。我去找卡蜜拉阿姨就好，哥哥你还是继续做好自己的事。”
少女说完，把黎恩重新按回料理台旁，摘下围裙走出了厨房。
尤西斯面带调侃地看向他：“你可真拿你妹妹没办法。”
“谁说不是呢……唉。”
黎恩叹了口气，转头帮尤西斯准备食材去了，尤西斯却陷入了沉思。
爱丽榭毫无疑问是对黎恩怀抱爱慕之情的，除了黎恩本人之外谁都看得出来。然而那样的她，却在上次自己与黎恩冷战时尽力帮助他们解开了心结。不知道这回，对于自己的到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黎恩的养父母，要是知道自己和儿子并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自从踏进舒华泽家的门，尤西斯心中的忐忑就越来越浓重，以至于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男爵夫妇了。
而此刻，黎恩也再次想起母亲在房间里说的话。他觉得应该尽早告诉尤西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黎恩……”
“尤西斯……”
两个人同时抬头叫出对方的名字，面面相觑地愣了一秒。
这回是尤西斯让步：“我没事，你先说。”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你呢。”黎恩把手中的食材放在砧板上，“其实这次邀请尤西斯来悠米尔的，不是我，而是我母亲。”
“诶，夫人她……”
“我母亲，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事情。刚才在楼上，她说尤西斯不用住在凰翼馆，直接睡在我的房间就好。”
“什……”
尤西斯瞪大了眼睛，比之前的黎恩还要惊愕。幸好此刻刀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并没有拿在手里，要不然失手切了自己的手指也不奇怪。
“我想还是让尤西斯知道比较好，知道我的父亲、母亲还有爱丽榭，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招待尤西斯的。”
黎恩说着，手上缓缓将切好的胡萝卜码成整齐的一摞。
“或许，是未来的‘家人’也说不定。”
尤西斯低下头，许久说不出话来。然而即便他不开口，黎恩也能轻易地感受到恋人的紧张，和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欣喜。
“不用那么担心啦，唯独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父亲母亲都很喜欢你，爱丽榭也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都不会改变的。”黎恩朝尤西斯弯起嘴角，“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这道汤，让他们品尝到尤西斯的心意吧？”
“呵，说得也是。”
就在爱丽榭带着治愈草返回厨房的前一秒，尤西斯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重新投入到手边的工作。
在各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助力之下，尤西斯的独门料理“特制香草巧达汤”终于顺利完成。不论是已经试吃过的爱丽榭和黎恩还是男爵夫妇，在品尝过后都露出了赞叹的神色。
“真的……很好吃呢。除了汤本身的口感之外还有特别的药草香气，有种令人安心的味道。是尤西斯同学老家的特别做法吗？”
面对露西亚夫人真挚的赞美，尤西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母亲独创的菜谱，加入了对身体有好处的治愈草。”
“你母亲……是……”
“啊，她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谈到母亲，尤西斯的态度反而坦然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自己已经跨过了这个心结，而类似的话语，很久之前就对黎恩说出口了。
“抱歉啊，尤西斯同学，是很悲伤的话题吧……”
这个时候，却是特奥男爵打断了妻子的话语。
“艾尔巴雷亚家的事，还有令兄卢法斯卿的事，我都有不少耳闻。不过这并非饭桌上该讨论的话题，不是吗？”
尤西斯这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黎恩的养父，也就是当年奥斯本宰相所托付之人。兄长曾经提过多年前与男爵相识的往事，悠米尔领主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很多台面之下的复杂关系他未必一无所知。
虽然听男爵的意思，搞不好他连兄长和宰相的事也略知一二。但是正如他所说，要在这顿难得的晚饭中谈论这些，未免太煞风景了。
“没错，父亲和尤西斯的贵族之间的话题可以留着慢慢说，我去把锅子里剩下的汤盛出来。”黎恩适时地缓解了一下稍显沉重的气氛，“尤西斯自己还没喝吧，今天的成果非常不错哦。”
“我也想再添一点，拜托了。”露西亚夫人起身把汤碗递给黎恩，“虽然没有见过尤西斯同学的母亲，不过她一定是位很棒的女性吧。因为这份想要守护重要的人的心情，全都保存在食谱里，经由尤西斯同学的手让我们感受到了呢。”
“您过奖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秘诀。”尤西斯说着，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怀念，“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制作时怀抱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品尝它的人都能感到快乐的希望吧。”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的愿望。”露西亚夫人笑了，“就像我们对黎恩一样。”
喝完了餐前汤，一家人开始享用黎恩和爱丽榭制作的正餐和甜点。女子学院本来就有烹饪和烘焙的课程，爱丽榭对此十分得心应手。而黎恩在军官学院学习和克洛斯贝尔出差期间同样有不少练习的机会，特别是新鲜出炉的苹果派，清爽酥脆的口味让众人感到惊喜。
“哥哥原来还有这一招啊。看你做得有模有样的，没想到味道也这么棒。”
对于甜点，女孩子是最有发言权的了。露西亚夫人对女儿的评价表示赞同，看向儿子的目光也大不一样：“黎恩真的有了很了不起的成长呢。”
“哈哈，就是一道甜点而已，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事实而已，用不着谦虚。”尤西斯优雅地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派，“果然是因为尝试过很多次嘛。”
“是啊，不仅是苹果派，还有奶油蛋糕、红豆馅饼……”黎恩掰着手指，回忆起和VII班同学们度过的时光，“真是辛苦大家了，每次都要帮我和米莉亚姆一起解决做多了的甜点。”
“啊。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尤西斯说完之后，再次陷入了沉默。那个总是缠着他的蓝发少女提前毕业之后就返回了情报局，重新承担起她作为铁血之子的使命，听说最近正在帝国西部执行秘密任务。
“放心吧，尤西斯。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好，米莉亚姆也一定没问题的。说起来我们可以拍点照片，有机会的时候寄给她？”
“听起来不错。”
露西亚夫人听着他们的闲聊，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群年轻人在悠米尔停留的日子。自从黎恩离开家去托尔兹上学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一度让她担心儿子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幸好，现在一切都还那么令一个母亲感到满足。
既然来了悠米尔，必不可少的放松娱乐当然是泡温泉。当黎恩和尤西斯一起帮忙收拾好餐桌，出门步行到凰翼馆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白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雪，露天温泉边的石头上还积着薄薄一层雪，星光下更显出几分静谧。
沁入肌肤的温度也是如此让人留恋。
黎恩还记得，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好不容易和尤西斯重逢，与重新聚齐的VII班一起计划在未知的旅途上该如何前行。而也是在这个温泉里，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眼前这个人所重视着。
“尤西斯……”
“怎么？”
“不，就是……你愿意答应母亲的邀请，我真的很高兴。”
“说什么傻话。”尤西斯把身体略略往下挪了一点，让泉水没过胸口，“其实我也很想念悠米尔，还有男爵阁下和夫人。”
“诶？”
“离宫作战之前来的那一趟太匆忙了，总想着有什么机会再来好好拜访哪。”
“也是，算一算我也有这么久没回家了。”黎恩抬起头望着熟悉的星空，“尤西斯觉得……还习惯吗？”
“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吧，因为……”
接下来的话语隐没在袅袅升起的水雾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温泉的关系，黎恩总觉得尤西斯的脸上有点红。
“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
当尤西斯不愿意说的时候，硬要追问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而已。黎恩深谙这个道理，于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尤西斯又主动开口了。
“这样和‘家人’一起用餐的时光，我觉得很愉快。”
“……诶？”
“父亲是不久前才常常和我同桌用餐的，在那之前我几乎没在餐厅见过他……就算是现在也很少会开口聊天就是了。”
黎恩对自己第一次正式去公爵家拜访的那顿午餐记忆犹新，印象里在艾尔巴雷亚公爵用餐完毕主动开口前，偌大的餐厅里确实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声音。
那样的餐桌氛围，对尤西斯来说习以为常，在黎恩眼里却着实过于压抑了。
“兄长的话，他一直很忙，就算回来一趟也会让仆人把餐点送去办公室……和他同桌用餐的机会和父亲比也多不到哪去。”
“原来尤西斯喜欢在饭桌上聊天啊，有点意外。”黎恩歪了歪脑袋，“还以为你更喜欢安静呢，毕竟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总是一个人喝红茶，吃饭也不和人搭伙。”
尤西斯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和你们还不熟。说过的吧，我讨厌跟别人装熟以及没有意义的社交。世界上无聊的人太多了。”
“所以说……呃……”
尤西斯无视了黎恩的尴尬，继续说下去：“尽管被教导过各种用餐礼仪，不过其实我并不排斥饭桌上的闲聊。菜色如何或者当天见闻之类的都无所谓，毕竟这样才像是家庭不是吗。”
这回，黎恩捕捉到了那个重点词汇。
他抬起手摸了摸尤西斯的金发，手腕上的水珠蹭到对方的脸上。
“所以，很欢迎尤西斯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喔。”
“……说什么傻话。”
尤西斯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准备上岸。身后传来黎恩的呼唤：“还没泡多长时间，就这么走了吗？”
“泡太久会头晕。我还要去男爵府把行李取过来。”
“并不需要啊，都说了尤西斯住我房间就好。”
“什……这不是开玩笑吗？！”
尤西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黎恩急忙上前，在他一头栽进水里之前扶住了他。
“母亲很认真地跟我这么说了，我想不是开玩笑吧。我的床没有尤西斯家的那么宽，不过睡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尤西斯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下一秒黎恩温热的肌肤就贴上了他的。
“尤西斯只要好好享受假期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领地的工作也罢，未来的路途也罢，还有世人的态度，将要跨越的阻碍……
这一切，在满天柔和的星光和恋人的轻语面前，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