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太岳和/微辅贤]夜的第X章（第2章）
预警请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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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数据科科长找到石田大和，询问高石岳去向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难道不是您……派他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吗？”
“并没有。局长那边我也联络过，没有任何人对高石岳下达过任务指令。”
数码兽的本质是从数据诞生的实体，只要从源头上掌握了规律，就可以控制乃至创造数码兽。因此对于DMI来说，高石岳这样涉密的技术人员，重要性是比战斗人员更高的。
更何况他的数码兽进化体，是前所未见的特殊形态——高石岳将其命名为“天使兽”。这些年针对天使兽的研究进展很缓慢，连它所拥有的力量都没能完全开发出来，更别提建立完整的档案。万一它被犯罪分子捕获、分析出什么关键数据，很有可能发生极其严重的后果。
确认高石岳的暴龙机在失踪期间从未重新登录后，DMI立即启动应急机制，将高石岳列为失踪人员，远程冻结了他的数码兽进化权限，并对他的宿舍进行了搜索，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见过高石岳的人是石田大和——他自称昨晚邀请高石岳来私人公寓里吃晚餐。过程中因近期过于劳累而打了个瞌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人也被挪到了床上，而高石岳不知所踪。
介于石田大和与高石岳是亲兄弟，他的证言无法被全然取信。DMI联合公安搜查了石田大和的公寓，甚至调取了周围路段的监控，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搜查期间，石田大和被禁足在DMI的宿舍里，暴龙机和手机都被没收，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每天由机器人送来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连个活人都见不到。
他只能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日升月落，在极度焦躁中挨过一分一秒。
直到第七天——如果他没有数错的话——他的宿舍门终于被活人打开了。
是本宫大辅的直属上司，鉴定科科长。
他是个如机器般冷漠而精准的人，这样的性格似乎更符合刻板印象，本宫大辅反而像个另类。
“石田大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天晚上，你睡着前收拾了餐桌吗？”
“我……”
石田大和一开口，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如果他去照镜子，将会看到一张前所未有憔悴的脸。
他用力地思考之后，回答：“应该是没有。”
“你确定？”
“吃到后来，我已经很困了。但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餐桌和厨房都收拾得很干净，肯定不是我能做到的事。”
“你从前有过梦游、或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行动的经历吗？”
“从来没有。”
对方沉吟了几秒钟，说出了让石田大和全身发冷的话。
“我们在你公寓厨房的下水道里检测到了安眠药残留。”
“……什么？”
现在想来，那种突如其来的困意，以及第二天睡过头的状况，确实很不正常。可晚餐是他亲手做的，饮料是从便利店买来的，包装完整，怎么可能会有安眠药？
公事至上的男人显然不打算照顾石田大和的心情。他继续追问道：“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短暂离开过餐桌？”
这个问题对记忆混乱的石田大和来说有点难度，不过他很清楚，模棱两可的答案是无法让对方满意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听见床头复古小座钟指针的咔哒声，那是高石岳送他生日礼物，现在听来却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阿岳说，他的牛排有点淡，所以我又去厨房给他拿海盐。”
石田大和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边说边把脸埋进手心。
“可是从小他的饭都是我做的，他的口味我很清楚……他不吃太咸的东西。”
惊雷落地。
石田大和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一系列问讯指向的定论。他自认是最了解高石岳的人，他的弟弟聪明但温顺，胆子也不大，遇到麻烦都习惯依赖他这个哥哥。除了没有与他商量就加入DMI之外，他和叛逆都沾不上边，更别说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怎么可能想出并执行这样的计划，甚至在哥哥面前都毫无破绽？
三年的时间，会天翻地覆地改变他，让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成为全然的陌生人吗？
石田大和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大口呼吸都喘不过气。他死命掐住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关于他的行踪……”
“还没找到。”
没等石田大和说话，男人又甩出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但是我们仔细检查了公寓周围的监控，发现有人为入侵修改的痕迹，高度怀疑也是高石岳所为。”
八神太一打开石田大和宿舍房门的时候，他的搭档正低着头坐在床边，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塑。
经过刚才的谈话，DMI判断他对于高石岳的失踪并不知情，再加上战斗人手吃紧，于是暂时解除了他的软禁，要求他明天起进入待命状态。
听起来着实有些不近人情。这是DMI的一贯作风，八神太一可以理解，却依然忍不住叹气。
作为特别行动科的分队队长，八神太一是少数知道调查结果的人之一。
他还记得七年前，石田大和第一次把高石岳介绍给自己的时候，那个从哥哥身后怯生生探出半颗脑袋的少年。
他看着高石岳长成英俊温润的青年，惊讶于他竟然也来到了这个地方，还为缓和兄弟二人的关系付出过不少努力。
他听高石岳喊过无数次“太一哥”，语气比叫石田大和更亲昵。
八神太一也拥有兄长的身份，早已不知不觉把高石岳当成半个弟弟。他同样无法接受那些猜测，然而在石田大和面前，他必须将私人情绪压到最低。
“阿和……”他把石田大和的手机和暴龙机放到床边，“振作点，一切都还没定论。”
石田大和的拳头捏得更紧了些：“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结论都可以有。”
“石田大和，我必须提醒你注意言行——现在连你的公寓都装满了监控，更别说这里。”
“八神太一，如果你是怕我影响任务才来的话，还是趁早从我面前消失比较好。”
八神太一咬咬牙，又深吸了一口气。进门前他做足了心理建设，对自己重复了一万遍现在情况特殊，要体谅对方的心情，可真和他面对面说上几句话，就还是忍不住想把他狠狠揍一顿。
“你不要往擅自危险的方向推断。”他尽量平心静气地梳理状况，至少要把石田大和从某个死胡同里拽出来，“阿岳的工作能力那么优秀，你也是重要的战斗力，更何况天使兽的解析进度不足百分之五十。于情于理，都没有给阿岳按上欲加之罪的理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他给我下了安眠药，细心打扫毁灭证据，然后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离奇失踪？！”
石田大和打开手机和暴龙机，一遍遍徒劳地向高石岳发出通讯请求，然后等来石沉大海的结果。
“……我当然相信阿岳。但是你的反应，也会很大程度上左右组织对他的态度。”
“那可真是劳烦你操心了，队长。”
石田大和的语气让八神太一有点刺痛，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举起手，轻轻放在石田大和紧绷的后背上。
“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即使全世界都怀疑阿岳，我也愿意相信他。”
这句话终于让石田大和动摇了。他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表情就像冷锐的铠甲露出一丝裂缝。八神太一发现他眼眶下有明显的青色，脸颊也明显瘦削下去。
“太一……我很担心他。”
石田大和的手指纠缠在一起，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我是他哥哥，所以我很清楚他绝不会叛逃……或者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有人绑架了他然后伪造现场，觊觎天使兽的人这么多，就像小光那样……”
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八神太一的手明显僵硬了。空气仿佛瞬间静止，然后倏然出现一道裂痕。
“……抱歉。”
石田大和主动道歉的概率堪比小行星撞地球，八神太一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头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两个人的暴龙机也不约而同地弹出紧急任务讯息。
“看来你的休假提前结束了。”八神太一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走吧，希望你还记得怎么合体进化。”
东京很久没有发生如此严重的数码兽袭击事件了，即便放眼全日本，也只有十一年前的骚乱可以相提并论。
好在DMI针对数码兽袭击的危机应对及时，平民的疏散也很到位，救援赶到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已经躲进掩体，只有少数伤员需要救助。不像那次，现场全都是断肢和血泊，堪比人间地狱。
“呀——”
一名带着孩子出来买菜的女性原本躲在墙角，想找机会逃进对面的防御设施，不料数块被鹦鹉兽碰落的钢筋混凝土块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当头砸下来。
土块的体积很大，根本无从躲避。她下意识地弯下腰，用全身护住孩子，祈祷至少能让孩子活下来。就在这个时刻，她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强大的拉力，整个人被拽得腾空而起，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下一秒，她稳稳当当地落在防御设施入口。
她转过身，差点又吓得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只比鹦鹉兽小不了多少的狼型数码兽，全身遍布暗蓝色的花纹，利爪闪着骇人的寒光。
“没事吧。”
耳边终于传来了人类的声音。是穿着战斗服、佩戴徽章的武装人员，整个脸都被头盔罩住，看不清长相。
“这是DMI所属的数码兽，不用害怕。这里由我们接管，请尽快避难。”
说完，对方朝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就朝着反方向跑去。女子怔怔地注视着狼型数码兽跟在他身后，闪电般消失在拐弯处的大厦后方。
在那里，一只橙黄色的恐龙型数码兽正与鹦鹉兽打得难解难分。
“已确认附近无平民逗留。”
“尽快结束战斗。”
八神太一与刚刚赶到的石田大和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手中的暴龙机。
“暴龙兽（加鲁鲁兽），合体进化——”
两道光芒从暴龙机的屏幕里射出，笼罩住了暴龙兽和加鲁鲁兽的身躯，随后两团光在刹那间合为一体，变得更加耀眼。
光芒散去之后，伫立在高楼大厦中间的，是一只威风凛凛、恍如传说中的骑士般的数码兽。
实力差距显而易见，它轻松地控制住了鹦鹉兽的行动，抓小鸡似地把鹦鹉兽提起来，拎到了远离建筑物的街心花园。
“那就是……”
“是奥米加兽！！”
新加入的几名队员忍不住兴奋地窃窃私语，亲眼仰望原本只能在培训中耳闻的“战神”，见证合体进化诞生的伟大奇迹。
“准备收容。”
听到八神太一下达的指令，队员们立刻打开便携式收容终端，对准鹦鹉兽所在的方向。
就在这时，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耳中的通讯器传来了新的指令。
“八点钟方向，距离2200的河道处，疑似发现鹦鹉兽的控制者。位置实时更新，马上前往抓捕。”
“明白。”
这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八神太一嘱咐队员们按步骤进行收容后，立刻与石田大和带着几名同伴前往指定的方向。
那是一条河道尽头的前滩，离开闹市有段距离，即使发生战斗也不会波及旁人。八神太一边根据地图提示调整方向，边安排好前进的阵型——对方身边也有几只小型数码兽防身，他们的武器可以应付，但必须小心。
在DMI严丝合缝的监视网下，哪怕是下水道的老鼠也无所遁形。
眼见鹦鹉兽落败，控制者正打算沿着河道撤退，却被DMI抓了个正着。本着孤注一掷的心态，他又控制随身的成长期数码兽发动突然袭击，也被早有准备的八神太一等人迅速收拾干净，并完成了收容。
包围圈逐渐缩小，那人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八神太一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一句“趴下”刚刚说出口，地面凭空卷起了黑色的龙卷风，通讯器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哪怕隔着厚重的战斗服都能感到侵入骨髓的阴冷。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牢牢遮蔽了，半点阳光也透不下来。
所有人都仰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噩梦般的景象——拥有纯黑六翼的人形，从空中缓缓降落。
他们甚至不敢确定那是否是一只数码兽，因为它的模样，和神话中描述的“天使”很相似。可是天使难道不应该被圣洁的金色光芒包围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宛如被诅咒的形态？
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陷入了与队员们全然不同的震惊。这只数码兽他们当然认识，它和高石岳的天使兽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纯黑与洁白。
没等他们来得及读取这只“黑暗天使兽”的数据传回指挥部，那个让石田大和魂牵梦萦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哥哥，还有太一哥，很遗憾在这里遇见你们。”
石田大和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他拼命想要转过去，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潜意识在不断地告诫他，如果看见那个人的脸，就会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破碎，再也回不去了。
耳边是队员们武器瞄准目标的提示音，还有八神太一焦急的呼唤。
石田大和只觉得全身坠入了冰冻的海，刺骨的海水拍击着鼓膜，夺走他的呼吸与心跳。
“阿岳……”
“阿和，危险——！！！”
石田大和反应过来的时候，天使兽的黑色羽翼瞬间从十米开外出现在面前，视野范围内瞬间被黑雾充斥，战斗服被轻而易举地割破，皮肤上绽开艳丽的血花。
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前只剩下高石岳模糊的身影，还有推开了自己，捂着胸口跪倒在地的八神太一。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