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贤]居所（END）
*傻白甜计划（2/10），原作背景大学&社会人设定
*可恶的有钱人（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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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所
“贤，你觉得怎么样？”
本宫大辅站在落地窗边，自上而下俯瞰着城市的璀璨夜景，东京塔在远处交相辉映，像一座贯穿过去与未来的信标。
这样的场景很适合来上一杯红酒再放点轻音乐，比较符合他“跨国集团总裁”“登上时代杂志封面的青年才俊”等等耀眼的身份。可惜他穿的是T 恤和大裤衩，手里拿的是他们公司还没上市的新口味波子汽水，和客厅豪华精致的装修有点格格不入。
“嗯……挺不错的呀。很大很宽敞，看出去的景色也很漂亮。”
一乘寺贤的打扮看起来就正经多了。笔挺的制服裤和锃亮的黑皮鞋，然而白衬衫胸口却染上了刺眼的污渍，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去处理一下。
他刚换完警服准备下班，连领带都没来得及摘，就被警局门口的车喇叭催着匆匆下楼。上车之后，本宫大辅凑过去亲亲他脸颊，随后便油门一踩加入东京晚高峰的车流。后座上放着提前买好的快餐纸袋，一乘寺贤自己没吃多少，趁堵车赶紧往司机嘴里塞两口，一边还要投喂饿得不行的虫虫兽，他衬衫上的小小悲剧也是来源于此。
等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一乘寺贤习惯了本宫大辅的心血来潮，自从他回国定居之后，已经带自己逛遍了东京各处的许多高楼平层，可是挑挑拣拣很长时间都没定下来。
一乘寺贤对居住环境没什么要求，反正只要和本宫大辅在一起，哪里都很好。
“唉，我挺钟意这套的，就是你上班太远了。”本宫大辅摸着下巴陷入深思，“果然还是再看看吧。”
“反正我经常要值班，你喜欢就好啦。”
一乘寺贤想说早点回去吧，V仔兽独自在家怪寂寞的，就被本宫大辅一把抓住了手，怀里昏昏欲睡的虫虫兽都被吓得睁开了眼。
“那怎么可以随便呢。”他甚至激动地提高了声音，“你不记得那时候你说了什么吗？”
一乘寺贤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就是……我们刚租房子的时候，你说以后想要住在能看得见大片天空的地方。”
“诶……大辅你还记得啊。”
“那是当然！贤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波子汽水的弹珠“啪”地落入瓶中，激起一阵密密的气泡，裹挟着细碎绵长的记忆，回到十几年前的夏天。
“热——死——了——”
本宫大辅每放好一件物品都要喊一声，伴随着窗外不知疲倦的蝉鸣，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又上升了不少。
一乘寺贤正专注地对着清单核对记录，听见本宫大辅的抱怨，头也不抬地说：“你不要说话就会凉快很多。”
“我——又——不——是——你——”
本宫大辅忍不住把脸凑到电风扇前，整张脸和声音都被吹得扭曲起来。一乘寺贤听到了，赶紧伸手把他拽起来，狠狠揉了揉他的脸。
“别这样吹，会损伤面部神经的。”
本宫大辅皱起鼻子，语带乞求地问：“贤，我们开会儿空调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啦……”
一乘寺贤从收纳箱捧出一对蓝色和绿色的漱口杯。那是八神光送给他们“乔迁新居”的礼物，杯壁上还有她亲手画的豆丁兽和蓑虫兽。他盯着它们，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那我们第一个月的电费就要超预算咯。”
“管他呢！”
本宫大辅知道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他欢呼着跳起来，给了一乘寺贤一个热乎乎的拥抱。
“大不了我多打一份工嘛！”
这是间小小的一居室，玄关左边是个小小的开放式厨房，右边是卫生间，再往里就是床、小餐桌和衣柜。尽管面积实在小得可怜，不过在东京繁华地段租下这样的房子，对两个初入大学的学生来说也是相当可观的支出。
本宫大辅的父母对儿子高中毕业后要和一乘寺贤同居毫不意外。俩人交往这么多年，一乘寺贤早已被他们当成了家人，平时去家里玩都会受到热情招待。他们还托人找了不少待租的房子，唯一的要求是本宫大辅必须自己支付房租，他们不会提供任何经济帮助。
“想和小贤一起走下去的话，就要证明自己是可靠的大人哦。”
“没问题，你们就看着吧！”
一乘寺贤却有些心事重重。他还没告诉父母自己和大辅的事——或许他们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只是心照不宣地想要逃避，才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不知道一旦说出口会发生什么，也许是责备、恳求或是沉默。他会让他们伤心失望，会被当成一个怪物。光是想象那样的眼神，就会让他感到彻骨的疼痛。
可是一乘寺贤下定决定要跟本宫大辅在一起。反正他从来都是怪物，也不差这条。
他最终选择了半真半假的谎言，在大学里保留了宿舍，一方面应付查岗，一方面学习紧张的时候可以留宿，这就意味着他的那份房租也得靠自己挣。幸好凭着东大生的身份，再加上曾经天才少年的名气，找他补习功课的学生络绎不绝，比本宫大辅在拉面店打工轻松多了。
“逗你玩的啦。”一乘寺贤打开空调，伸手去关窗，“电费超支的话，就从餐费里补回来好了。”
“那也不可以！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读书工作！”
本宫大辅把背包里的衣服兜底翻出来扔在床上，摊在床上开始享受冷气。他带的东西不多，这样就算是接近尾声了。
“唔……其实之前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人给我递了名片说是星探，问我有没有兴趣做平面模特。”
“什么？！”
本宫大辅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捏着一乘寺贤的肩膀不断摇晃。
“不可以！我不允许你出卖身体赚钱！！”
“……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啦。”
一乘寺贤哭笑不得，本宫大辅的表情很认真，一看就知道想到了可疑的场景。
“那种星探都是骗人的！你要是答应了就会被骗到偏僻的小楼房里……啊啊啊……”
“我没说我要去。”一乘寺贤把本宫大辅的手从乱糟糟的头发上拽下来，“快点起来把衣服叠好，天都快黑了。”
他们买了个简易的折叠书架，一乘寺贤正把他的专业书一本本往上放。他读的是心理学，本宫大辅对这个专业没概念，还以为学的是怎么讲故事和算命。结果看到比砖头还厚、全是艰涩理论和数字的书本，本宫大辅叹息了一声，觉得果然还是下厨比较快乐。
他喜欢看到快乐的笑容，不喜欢听到悲伤的故事，也不喜欢看到别人的眼泪。
“可恶。等有钱了，我一定要买套大别墅，然后在客厅里挖个游泳池，整个夏天都泡在里面吃冰棍。”
眼看本宫大辅完全没有收拾的意思了，一乘寺贤无奈地把他扒拉到一边，从他身下扯出几件被压得乱糟糟的衣服。
“首先你要赚到买大别墅的钱。”
“首先我要赚到买冰棍的钱。”
本宫大辅嬉皮笑脸地趴在床上手托腮：“贤呢？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唔……一定要说的话，我想要能从房间里看到大一点的天空。”
“咦？”本宫大辅不太理解，“贤的房间不是就有阳台吗？”
“我睡在上铺，那个角度只能看到栏杆和旁边的大楼。”
本宫大辅回忆了起来，一乘寺贤的房间总让他有种莫名的压抑感，看来这也是原因之一。
“包在我身上，以后一定可以实现的！”
“你做得到，我可不一定。”
“我们俩谁做到都是一样的嘛，反正是结婚以后就是共同财产了。”
“……结婚……？”
这个词汇对一乘寺贤来说太过遥远，是一个遥不可及又过于美好的梦。本宫大辅却是满脸理所应当，他凑近一乘寺贤的脸，鼻尖差点碰到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
“我们现在做的事叫同居，下一步当然就是等到了法定年龄然后结婚呀！啊，如果贤觉得太早也可以再郑重考虑一下，毕竟是一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本宫大辅总是充满希望地期许各种各样的未来，喋喋不休地拉着一乘寺贤说着，也不管是不是能实现。看着这样的恋人，一乘寺贤会被扑面而来幸福感吞没，然后再陷入巨大的、唯恐哪天会失去本宫大辅的不安。
他赶紧摇摇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脑袋。
认真地把衣服叠好似乎是个好主意。可是当他拎起其中一件的时候，却从里面掉出了些东西。
一乘寺贤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脸颊唰地红了。
“你为什么把安全套装在书包里，还和衣服混在一起！”
本宫大辅无辜地眨眨眼反问他：“是必要的生活用品就带上了，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他忽然翻了个身，把一乘寺贤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虽然开了空调，本宫大辅的呼吸还是很热，按在对方腰侧的手也像个小暖炉，烫得一乘寺贤忍不住呼吸加速。
“喂……”他挣扎了一下，“一身汗脏死了，快去洗澡。”
本宫大辅不为所动，眼睛里有闪亮亮的光。
“贤。”
本宫大辅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家呢。”
这句话像个轻飘飘的咒语，轻而易举地让一乘寺贤心底涌出甜蜜又酸涩的河流，差点漫出眼眶。
“不、不是说好今天不做的嘛。”
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生怕本宫大辅看见他泛红的眼眶。
“明天我很早就要到学校准备发表，本宫同学行行好放过我吧。”
本宫大辅又牢牢地注视着一乘寺贤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回了盯住猎物般的眼神，略带可惜地咬了咬一乘寺贤的耳朵。
“那洗完澡吃了饭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我问同学借了好几张光碟，都是刚刚发售不久的哦。”
很多年后一乘寺贤还记得，那天他们看的电影是《忠犬八公的故事》，稍微感性些的人都会被轻而易举引爆泪腺。于是一乘寺贤找到了最好的掩护，躲在本宫大辅怀里哭了个痛快。
他伸手去扯餐巾纸却发现空空如也，回头看见本宫大辅手边堆着更壮观的纸巾堆。
一乘寺贤吸吸鼻子说：“大辅，我决定了。”
“呜呜……决定养狗吗？”
一乘寺贤从纸巾盒底部挖出最后的幸存者，帮本宫大辅擦干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我决定跟爸爸妈妈说我们的事。”
“贤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没想到却意外的顺利呢。”
本宫大辅尝了一口波子汽水，觉得味道有些偏酸，决定明天把意见反馈给开发部。带给孩子们快乐的饮料不需要复杂的调味，那种东西等长大之后再领悟也不迟。
“是啊，看来我对爸爸妈妈误解很深。”
聊起前尘往事，一乘寺贤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压在心口沉甸甸的石头，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片拦路的风沙，越过去就迎来了万里晴空。
本宫大辅故作惊讶：“难道不是因为我很可靠，一看就前途无量，值得托付终身吗？”
一乘寺贤笑着摇摇头：“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我也这么觉得哦。”虫虫兽怯生生地插话进来，“因为只有在大辅身边的时候，小贤才会像小朋友一样笑起来。”
本宫大辅和一乘寺贤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大辅，其实不用迁就我的喜好。漂亮的天空我已经看够了，接下来我陪你去挖游泳池吧。”
本宫大辅还没反应过来：“你在哪看过啊？你的办公室不是一层吗？”
“在这里。”
一乘寺贤的嘴唇轻轻落在本宫大辅的眼睛上。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