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太岳和/微辅贤]夜的第X章（第9章）
本章有原创npc+原创数码兽出没！
预警请走：第1章
===
第九章
石田大和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陷在噩梦里不要醒来，可牵扯到筋骨的剧烈疼痛让他不得不回到现实世界。
他仍旧身处废弃工厂里，手脚都被捆了起来。绳结相当不专业，换做是平时，训练有素的石田大和可以轻易挣脱开。
然而现在，他连支撑着坐在地上的力气也没有。
贯穿加鲁鲁兽的同规格箭矢，穿透了他的左肩，只露出长长的一段箭尾，上面锈迹斑斑。
箭矢插入时似乎还是带着旋转的，他能感觉到肩骨在体内碎成了好几块，尖锐的断处刺破血肉，把骨骼肌肉都搅成一团浑水，疼得他整个脑袋都跟着突突跳动。好在箭尖和碎骨没有刺破心脏，不然他就算有十条命也得交代在这儿。
就算能活着回去，估计也得因为感染躺上几天监护室。更别说行动力能否恢复如常，还能不能胜任之后的工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后悔和自责也无济于事。石田大和心理只惦记两件事——高石岳，还有加鲁鲁兽。
他深吸一口气，从混乱的脑海中梳理出一条清晰的线。
伤处很痛，几乎剥夺了全部的行动能力，万幸箭身阻碍了大出血，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身上的武器毫无疑问被搜走了，暴龙机也不见踪影。过程中一旦遭遇阻拦没有胜算。
既然被绑在这，没有被杀，没有被带走，大概率之后还会有人来。
要做的就是等待、谈判、活下去、寻找破绽。
对方没有让他等太久，太阳落山之前，趾高气扬的男人就在石田大和面前出现了。
“只有一个人啊？”
石田大和咧开嘴笑了笑，细微的动作让快要痛到麻木的伤口重新活过来，边缘涌出一圈新鲜的血液。
“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蹲下来捏住石田大和的下巴：“你是真不记得我了？”
石田大和有点头晕，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这张脸。好像是有点熟悉，应该是多年前的某位前男友，交往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他实在想不起来名字了。
男人的胸口别着枚金属徽章，是一只鸟类的形态，显而易见是“枭”组织的成员。
为了避免激怒对方，石田大和选了个模棱两可的问法：“怎么，你是因爱生恨来报复的？”
“你还是一样，自我感觉良好，惹人讨厌得很。”
对方松开他，因为掌握了主动权的缘故，显得十分平心静气，还有一丝得意。
“高石岳死了之后，他们都说这里已经不能待了，必须尽快撤离。只有我坚持留下，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一路找过来。”
石田大和恰好露出了痛苦到夸张的表情，完美掩盖了他听到“高石岳死了之后”无动于衷的反应。
原来“枭”的成员也不知道高石岳是假死。这是个重要的情报，意味着高石岳没有真正成为他们的同伙。
男人显然是被冲昏了头脑，继续喋喋不休地夸耀着他的胜利。
“高石岳带来的这个病毒可真好用啊，可惜他人已经不在了，看不到你们束手无策、节节败退的惨状。”他狂妄地大笑起来，“石田大和，败在你最疼爱的弟弟手里，感觉怎么样？”
即使知道高石岳还活着，石田大和还是因为这句话而感到苦涩。
“我弟弟他……永远不可能和你们这种人同流合污的。”
“别自己骗自己了！你当成宝贝一样保护的弟弟，亲口说他受够了你们这些虚伪的‘管理者’，想要帮助被奴役的数码兽获得自由。”
石田大和按捺住心底的冷笑：“让数码兽沦为破坏城市的傀儡，就是你们所谓的‘自由’？”
“傀儡……呵呵，那是帮助它们释放天性！”
男人狂妄的表情，落在石田大和眼里反而更像一只野兽。他转过头，不想再看这个家伙。
“你们就不怕阿岳别有所图？”
“只要他带来的东西确实有用——说起来，那个病毒本来就是‘枭’发明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石田大和挑了挑眉，这是他感兴趣的话题，得想办法诱导对方多说几句。
“十几年过去了，才让病毒实现了无规则变异，你们的技术部门未免太没用了。”
他眯起眼睛，语气中透着轻蔑。
“如果是光子郎的话，现在病毒已经可以让整个东京陷入瘫痪了。”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啊！”男人不服气地提高了声音，“还不是因为你们，销毁了我们这么多资料，还带走了那个小鬼，要不然怎么能嚣张那么久！”
“……小鬼？”
“我也只是听说。那个病毒出自一位少年天才之手，但是被DMI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恶狠狠地踹了石田大和胸口一脚。石田大和咬着嘴唇，没把涌上咽喉的血吐出来，而是生生咽了回去。
“关你什么事！！”
想到自己居然和这种愚蠢又无聊的家伙交往过，石田大和就很想穿越回去扇自己一巴掌。
“那……那就问一件和我有关的事。”他强压下胸口撕裂般的痛楚，“阿岳他有没有提过……我？”
或许是石田大和卑微的样子让他很满足，男人弯下腰，用近乎舔舐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满身血污的金发青年。
“他说，他不想再屈居在你的光环下，被当成巨婴对待了。”
石田大和知道，这句话或许有一丝出自高石岳的真心。
我果然不是个合格的兄长。
“恭喜，你战胜了我。”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然后呢，打算怎么处置我？”
“刑讯逼供到吐出所有你知道的事，怎么样？”
“虽然我很想说随你喜欢……但是很可惜，我只是个最底层的战斗人员，技术方面懂得还不一定有你多。”
石田大和深深地喘息着，让自己看上去比实际更虚弱一点。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他晃晃手机，“我已经通知大家了，他们四十分钟内就会赶到。他们会判断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还有四十分钟。
如果即将被转移到别处，必须想办法留下线索，至少证明石田大和曾经在这里待过。
“哦？所以多出来的四十分钟，你打算和我叙旧吗？”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
男人从腰侧摸出一把小刀，轻柔地擦过石田大和的脸颊。过于锋利的刀刃留下一道艳丽的红痕，渗出几滴血珠。
“但是我不介意给你留下一点纪念品。”
“喂……别随便拿人家东西啊。”
对方选择装傻：“你说什么？”
“我说，把我的刀还给我……还有加鲁鲁兽。”
话音刚落，男人腰侧的暴龙机发出光芒，通体黑色的狼型数码兽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凭空卷起剧烈的风暴。
“哈哈哈哈……‘你的’加鲁鲁兽！”他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醒醒吧，石田大和。看清楚，它自由了！”
遭到污染的加鲁鲁兽举起爪子，毫不犹豫地拍向石田大和，堪堪擦过他的头顶，在身后的柱子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石田大和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身体里的箭身受到震动，擦破了脆弱的血管，在他身下形成一汪小小的血泊。他偷偷回过头看了一眼柱子，释然地叹了口气。
还好，加鲁鲁兽的伤已经恢复了。
要认出这些抓痕啊，太一。
正当石田大和闭上双眼，准备承受对方肆意的玩弄与折磨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像羽毛般飘进了他的耳朵。
“哥，闪开。”
“……！！！”
他蓦地屏住呼吸，靠着最后一点肾上腺素支撑，迅速侧卧在地。几乎是同时，一道黑雾从他身后弥漫开来，将不明所以的男人和狂暴的加鲁鲁兽包裹在内。
巨大的黑色六翼，以及随之而来的压迫感。
“天、天使兽……”男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高石岳，怎么可能……”
名字的主人是一位与石田大和有着相似面容的金发青年。他不知从哪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举起手中的暴龙机，对准了面前动弹不得的一人一兽。
“准备收容——”
“阿岳，等一下……！”
明知是半点也容不得迟疑的时刻，石田大和却罕见地犹豫了。如果加鲁鲁兽被收容，或许他将就此失去最忠诚的伙伴，再也找不回来。
就在这个短暂的间隙，男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出来吧，厄运兽。”
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变故。石田大和和高石岳双双抬起头，注视着从天而降的，只能被形容为“怪物”的数码兽。
它的长相能看出一些天使兽的影子，背后也有六片翅膀，然而模样全无优雅，就像褪去血肉的骸骨一样可怖。形状狰狞的手中握着一张雕刻着骷髅的弓，遮住半张脸的头盔锈迹斑斑，脸颊上有棕红色的两道痕迹，恍若血泪。
黑色的天使兽在它面前，居然都显出几分圣洁。
它的出现让天使兽制造的黑雾瞬间消散了，高石岳挡在石田大和面前，嘴角紧紧抿起来。石田大和只能看到弟弟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高石岳的线条似乎比从前成熟了些。
他贪婪地盯着高石岳，生怕一眨眼，他也会像黑雾一样消失。
“厄运兽……还是未完成品吧。”高石岳的声音依旧平静，“合体进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未完成品也足够对付你了——果然不怀好意啊，高石岳。”
男人的暴龙机光芒忽强忽弱，这说明他对厄运兽的操控并不稳定。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嘴上还是气焰嚣张。
“没关系，反正只要得到黑色天使兽和那份病毒的数据，你的利用价值就结束了。”
“可你的利用价值还没结束。”
高石岳摘下他的兜帽，甚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们费尽心思得到天女兽，还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结果就造出来这种丑陋不堪的东西吗。”
“什……”
“天女兽真正的力量，可不是带来厄运啊。”
高石岳娓娓道来的嗓音回荡在废弃工厂里，从石田大和的角度，他看见高石岳的腰间有两台暴龙机，一台通体漆黑，另一台则是漂亮的淡粉红色。
他认出那是八神光的暴龙机。
随着高石岳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整个空间都被温和的光笼罩了。一只与天使兽相似的人型数码兽在其中缓缓浮现，可以辨认出属于女性的曼妙躯体。
“拜托了，天女兽。请代替小光把力量借给我。”
天女兽抬起手，指尖也浮现出弓箭模样。然而它瞄准的不是厄运兽，而是加鲁鲁兽。
没等石田大和出声阻止，天女兽的弓箭就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加鲁鲁兽的心脏。巨狼全身震颤了一下，高高仰起头，眼神中重新倒映出石田大和的影子。原本漆黑的毛发也仿佛洒满月光般，逐渐褪回了原本的银白色。
不需要石田大和下达任何指令，加鲁鲁兽直接发出一声怒吼，把男人按在了利爪下。男人措手不及，不小心把暴龙机摔了出去，厄运兽的轮廓立刻变得模糊，身上布满噪点，挣扎了几下后便消失了。
石田大和的状况愈发糟糕，刚刚的动作更是逼迫他把仅剩的力气消耗殆尽，眼前出现飞舞的黑斑。这奇迹般的一幕使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痛感已经远去了，像是躺在柔软的泥土里，无法自控地往下陷落。
他的加鲁鲁兽回来了。
他的高石岳也回来了。
在石田大和最后残留的清醒意识中，他看见高石岳身边蹲下来，用颤抖的手扶住自己的身体，想要触碰又不敢的样子。
他模模糊糊地听见高石岳带着哭腔说，哥坚持一下，哥你不要睡着。
“阿岳……”
他轻轻呼唤了一声，安心地沉入漫长的深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