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鸡

肚皮圆滚滚,脑袋空荡荡(喜欢请给我评论!)

[芹泽x草太]等到潮水退去(END)

感谢老板约稿!


*确切地说是芹泽→草太单箭头。有一点基于电影的草太&铃芽。

*会提到一些芹泽主视角番外的内容,真的很rio,推荐大家都去看看。

*作者只看了一遍电影,如有bug敬请理解。


===

 

宗像草太推开旅馆房门的时候闻到方便面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以为房间里没人,动静稍微大了点,结果把自己和捧着面碗的芹泽朋也都吓了一跳。

“芹泽,你没去酒吧?”

“小铃芽没有留你吃晚饭啊?”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下一秒宗像草太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

“啊……嗯。不麻烦她了。”

宗像草太看似不经意地挪步到行李架边上,那里绝大部分空间都被芹泽朋也的二十四寸行李箱占据了,他的黑色背包缩在角落里很不起眼。

“那个,芹泽。”他小声说,“方便面,我也可以吃吗。”

芹泽朋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宗像草太以为他在想用什么理由拒绝自己,才不至于破坏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他刚想说开玩笑的,就感觉背后挂上了一个人,沉甸甸的,勒得他差点喘不上气。

“我千里迢迢从东京跟你跑来九州,是为了躲在旅馆里吃方便面的吗!”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很夸张,宗像草太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转弯,就被拽着往门口走去。

“走,我看到几家本地风格的寿司,馋好久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吃还要泡面……”

“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

晚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和淡淡的潮湿,包裹住了两个暂时从东京的嘈杂中脱身的男人。宗像草太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味道让他很安心,又夹杂着些许描摹不清形状的苦涩。

在家庭式作坊的寿司店吧台坐下后,芹泽朋也一边和店主攀谈,一边点了几款手握寿司,当然还有啤酒。宗像草太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着,陶杯的粗糙质感一遍又一遍地擦过指腹。菜单上的手写字体有些模糊了,落在他眼里很容易联想到歪歪扭扭的蚓厄。

“芹泽……你刚泡好的面,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吧。”

“当然是寿司比较重要!那个大不了晚上当成夜宵啦。”

宗像草太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嫌弃地皱起眉头说:“恶心。”

芹泽朋也丝毫不以为意,凑上来用手肘顶了顶同伴。

“那种细节怎么样都无所谓,还是说说最重要的事啦!”

“最重要的事……?”

“不准装傻。”芹泽朋也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神秘兮兮地眯起眼睛,“你和小铃芽正式交往了没?”

“诶?!”

连店主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看来对“铃芽”这个名字相当熟悉。宗像草太显然慌了神,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音节。

“还、还没有。”

啤酒很合时宜地端上了桌,芹泽朋也咕咚咕咚灌下好几口,发出爽气的叹息。岛国的最南端,连夏夜都是燥热不安的,但与真正令他烦闷的事相比不值一提。

他宁愿早点得到明确的答案,才死皮赖脸地跟在宗像草太身后,共同踏上这段普通却重要的旅行。如果他的朋友与执着的女孩彼此袒露心迹,他会笑着送上祝福,找个没人的卫生间哭到眼泪鼻涕一起流,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把这两年潜滋暗长缠绕住他的藤蔓彻底剪短,重新投入只有他一个人的花花世界。

可惜事实远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干脆。岩户铃芽和宗像草太仿佛都有些近乡情怯,之前的勇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来了好几天,半点进展也没有,搞得芹泽朋也的心情也跟着黏糊糊了起来。

他不死心,继续追问下去:“草太的告白被拒了?”

“刚才是谁说要吃寿司的啊!”

嘴里被塞了满满一团米饭,混合着新鲜鱼生肥美的脂肪,还有山葵并不刺激的味道。宗像草太抽回手,不着痕迹地擦去指尖上残留的米粒。

“没告白。”

他故作冷静地说。

“对铃芽小姐太冒昧了。”

芹泽朋也无语凝噎。你们明明紧紧拥抱了吧!真情流露到旁观的野猫都要落泪!难不成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说成是普通朋友!

“我这次来找她只是为了遵守约定,并没有非得追求什么目的……唔……”

这回轮到芹泽朋也把宗像草太的嘴堵上了。用的是刚刚端上桌的野菜天妇罗,又烫又大块,把好好的帅哥面具撕得七零八碎。

“草太你还真是够迟钝诶!!”芹泽朋也泄愤般地狠狠嚼着食物,也不知道是为谁而生气,“两个人都不往前跨一步的话,要怎么有结果呢。就像你连考试都不参加,肯定不会得到成绩不是吗?”

宗像草太还在和嘴里的天妇罗作斗争,没空追究芹泽朋也戳了他的痛处——为了封印蚓厄,他甘之如饴付出众多牺牲,可回想起寒窗苦读的日子,他依然会感到些许遗憾。

“可恶,只能传授给你我的独家秘诀了。”

“什么……咳咳,秘诀?”

“当然是怎么打开自己封闭的心门啊!”

芹泽朋也没好气地回答,把硕大的啤酒杯用力推进宗像草太手里,在木质的桌面上留下几滴水渍。

“在那之前,先给我把这个喝了,一滴也不许剩!”

 

宗像草太从混沌的梦中惊醒,觉得胸口被重重地压着,喘不上气。

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刚才还在梦里叫嚣的黑影“唰”地退去了。房间里很安静,依稀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下次绝对不喝酒了,他想。

晚餐的啤酒估计是餐厅自酿的,酒液带着点浑浊,后劲很足。喝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一路走回旅馆,就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连海风也吹不醒的迷瞪之中。

他揉揉眼睛,想要翻身起床去洗把脸。转过身却猛然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深重的黑夜里幽幽地盯着他。

“……!”

宗像草太差点要向虚空中挥出拳头,幸好在那之前及时看清了对方,这才没有造成伤害事件。

“芹泽,大半夜的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海底沉睡了数亿年的砂石。

“唔,听到你好像在做噩梦,所以过来看看。”芹泽朋也低低地嘟囔着,“我可没有想夜袭你啊。”

宗像草太按着胸口,感觉到噗噗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芹泽朋也似乎有点奇怪,从这段九州之旅启程开始……不,又或许是更早之前。宗像草太试图把纷乱的思绪梳理好,然而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在他想要说什么之前,芹泽朋也意外的先开口了。

“抱歉。”他说,“不该灌你酒。”

宗像草太没想到对方会因为这个道歉,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

“是因为我的事,芹泽才没能好好旅游吧。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房间里陷入了异样的沉默,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空气又开始变得粘稠。

“对了……芹泽。”

这次向湖水里投入石子的人是宗像草太。

“你之前说的那个独家秘诀……是什么?”

“你还记得啊。”

芹泽朋也站起来走向房间的玄关,给宗像草太留下黑漆漆的背影。回来的时候,他顺便打开照明灯,手里则多了样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

他指指自己的耳垂,两个金属耳钉恰到好处地把灯光反射到宗像草太眼睛里。

“要不要试着打个耳洞,草太。”

宗像草太有点茫然,手指下意识地跟随对方的动作,轻轻放到自己的耳朵上。

“这……有必要吗?”

“我以前也很内向又拘谨,来东京之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稚嫩,打了耳洞染了头发,然后认识了你,再后来就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

说到这里,芹泽朋也莫名有些心虚,抓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才接着说下去。

“所以我觉得,这是下给自己的‘咒语’哦。”

咒语。

这个词汇,对于“闭门师”宗像草太来说,本身就是个咒语。

因为亲身经历过的一切,他会毫无理由地相信,一些话语、一些事物、一些情感,是具有超出想象的巨大力量的。

他鬼使神差地说:“好。那就拜托你了。”

芹泽朋也忽然又靠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与超越常理的东西接触太多而过分敏锐,宗像草太在那个瞬间感到了微妙的危机感——那是一种可以用“侵略”来形容的气息。他想要向后躲避,后背砰地撞上了床板。

“你别躲啊。”

芹泽朋也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全身的肌肉却是紧绷的,比他自己打耳洞时还要紧张。

室内的灯并没有全部打开,在昏黄的灯光下,宗像草太的泪痣简直就像真正的眼泪一样,看得芹泽朋也的心脏仿佛被揉捏成一团,疼痛又酸涩。

他故作揶揄地问:“该不会是怕痛吧?”

一般男性听到这样的话,多少会觉得受到了挑衅,哪怕出于自尊也会逞强的。可宗像草太依然很平静,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主动撩起了耳侧的一缕长发。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芹泽朋也的喉结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他赶紧祈祷宗像草太千万别看见。

就算看见了,也千万别看懂。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但并不湿润温热,反而很清浅。或许双方都有在有意无意地克制,连胸口起伏的幅度都小得几乎察觉不到。

宗像草太几乎是怀着虔诚来接受这个“咒语”的。他微微偏过头,露出修长的脖子。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他的脸孔和锁骨以下部位有一点点色差,现在那道模糊的分界线就呈现在芹泽朋也眼前。

不明显,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芹泽朋也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把打孔机往前送了点,尽量让动作显得不那么僵硬。宗像草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耳垂触手可及,而且很快就将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是的,打耳洞这件事压根不是鼓励勇敢告白的咒语。

而是芹泽朋也对挚友难以说出口的,隐秘又热烈的感情。以及夹杂其中,可以用“卑劣”来形容的占有欲。

那是他来到东京后的第一个朋友,是他愿意不顾一切去追逐,想要再接近他哪怕一点点的人。同学们都说他像太阳一样热烈,而宗像草太则像月亮,带着些许神秘的气息,安静沉稳地站在人群之中。

然而芹泽朋也知道,自己才是被宗像草太照亮的那个。

位置对准了。

他闭上双眼,用力压下大拇指。那个瞬间有道电流从指腹开始窜出,贯穿了他的心脏和大脑,让他的呼吸为之一窒。

几乎同时,他听见宗像草太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血珠从针尖涌出来,滚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仅仅只有几滴,然而醒目刺眼得不可思议,把芹泽朋也从混沌甜蜜的梦里扯回现实。

“我去拿酒精棉!”他夸张地跳起来,“你别动!”

宗像草太眨眨眼,有点奇怪芹泽朋也为何如此惊慌失措,明明看上去很熟练很有自信的样子。

芹泽朋也手忙脚乱地帮他止了血、消了毒,最后精疲力尽地瘫倒在他自己的那张床上。还剩另外一边耳垂,他却无论如何没法再下手了。

宗像草太偏就不肯善解人意,坐起身来问他:“怎么了芹泽,咒语结束了吗?”

“……啊啊,没想到这么耗费精力,巫师的魔力快见底啦。”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生怕被宗像草太捕捉到任何异样。

“草太,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宗像草太没有多问,房间里又重新陷入了与黑夜相得益彰的沉寂,只剩下依稀的海浪声。

许久,宗像草太忽然开口了。

“芹泽,要听吗。”他的嗓音像某种遥远的回响,“你一直想知道的,关于我的‘家业’。”

芹泽草太猛地想起来,他曾经追问过宗像草太,他所背负的是什么。而当时他用有些悲伤的声音说,有一天你会听我说吗?

像是反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于是芹泽朋也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语气,给出了那个在心里埋藏许久的回答。

“关于你的一切,我全部都会好好听的。”

 

芹泽朋也站在海边,望着隐隐透出白色的天际线。

蚓厄、地震、闭门师——即使是被宗像草太亲口说出来,依旧令人难以置信。那是来自千年前泛黄的纸页,被他的凡人之手一触碰,就悉悉索索地成了碎片。

他没有草太和铃芽的力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当成故事来听。但是没关系,他已经靠自己的努力,距离宗像草太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之前和宗像草太面对面相处的时候,他的胸口满溢着奔涌的情绪,一切不可见天日的东西都被包裹在深海中,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然而现在,他独自站在这里,才意识到潮水已然退去,暴露出下方鳞次栉比的礁石,嶙峋而尖锐,散发出危险又引人坠落的诱惑力。

“芹泽?怎么了,起得真早。”

宗像草太打着哈欠走过来,耳垂上仍可见干涸的棕色痕迹。

“没事。”

棕色头发的青年转过身,露出比朝阳更灿烂的笑容。

“你看,退潮了。”

 

END





评论(5)
热度(4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软鸡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