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太岳和/微辅贤]夜的第X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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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搞搞一乘寺兄弟！
第二十五章
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并肩走在路上，晚上的风有点冷，前者套了件休闲风格的连帽卫衣，后者干脆穿上机车夹克，像是离校闲逛的大学生和玩乐队骑机车的街头青年。他们甚至刻意调整了走路姿势，以免特种作战人员的气质过分显眼。
等信号灯的时候，八神太一环顾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流，被石田大和悄悄扯了一下袖子，示意他不要明目张胆地打量别人。
“伪装和跟踪可不是我们的强项啊。”八神太一低声抱怨，“为什么你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其实打扮成这样也没有意义，我们的行动大概率也在对方的监控下——就当是放假咯。”
石田大和绝不会承认他本来就打算找八神太一散步。他对于危机有本能的预感，空气里冰凉的味道让他感到久违的轻松，直觉告诉他不会发生什么事，至少今晚不会。
“我们撇开阿岳跑出来，他不会生气吧？”
“他忙得很。”
石田大和答得心虚，决定等会儿给高石岳打包一份宵夜。
穿过马路之后，八神太一佯装看手表，实际上再次确认了一下目标的位置。
“行动路线没有变化？”
“嗯。”
经过数天全方位跟踪，那个长相酷似一乘寺贤的哥哥、且疑似“枭”关系者的男子，每天的行踪基本已在DMI的掌握之下。他似乎是金融行业的精英人士，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公司和住处，几乎没有社交，下班晚了偶尔会去居酒屋放松一下，作息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社会人。DMI还调查了他从小到大的履历，没发现任何异常。
“我说，太一。”石田大和双手插兜，看似随意欣赏着夜景，实则也在关注表盘上不断更新的讯息，“你不觉得那个人的背景很可疑吗？”
“唔……从资料来看，确实太过无懈可击了一点。不过优等生是这样的啦，我也有同学过得一帆风顺，名校毕业就直接进了大企业，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好羡慕哦。”
作为从小就没按照主流轨迹成长的青年，石田大和对八神太一的心情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他摇摇头说：“不只是这样。”
“还有什么？”
“以他的职业性质和业内地位来说，不应该人脉广阔、忙于应酬吗？为什么下班后会是这样的生活状态，也没有恋爱或者与家人联系的迹象，就像……走下舞台之后，就和世界没什么联系一样。”
八神太一不得不承认，石田大和在某些方面确实有过人的敏锐。可他仍然习惯性地想找出解释的理由：“也许是人家性格比较特立独行，工作上的事都在上班时处理好，下了班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时光呢。”
“这么说也没错……”
说话的过程中，他们发现目标在地图上拐了个弯，没有回到居住的公寓，而是离开繁华的主干道，走向略微偏僻的街区，那里有几家营业到深夜的居酒屋。
石田大和朝八神太一抬抬下巴：“任务需要，我们应该可以喝酒的哦？队长？”
“……假公济私。”
“你不也是，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带着酒味回去，小心阿岳更加生气。”
这倒是戳到了石田大和的痛点，他抿抿嘴不说话了，正巧目的地的居酒屋已经近在眼前。
接近晚上十一点，正是这类场所最热闹的时候。上班族们或是聚在一起觥筹交错，或是配着小菜独酌几杯，享受劳碌后难得的闲暇肆意。
他们一眼就在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了任务目标，就像对准焦距的镜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个人的身影分外清晰。
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明明还很年轻却戴着老派的金丝边眼镜，头发经过全天工作依然一丝不苟。这样的人显然更适合优雅的西餐厅，而不是喧闹的居酒屋，身边像是有一层天然屏障似的，和别人格格不入。
八神太一偷偷瞥了一眼表盘——屏幕上显示着一乘寺贤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的照片。
比起上次混乱的战场，这回观察的距离更近了些，可以看出他的五官确实和一乘寺贤很相像。撇开发型和气质以外，几乎能用“酷似”来形容了。他对石田大和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朝着他的座位走去。
“不好意思，没有座位了，方便拼个桌吗？”
男人抬头瞥了一眼，眼神让他们感到没来由的怪异。倒不是因为拒人千里，而是某种无法形容的淡漠。他稍许挪了桌上的食物，示意可以拼桌，不过并没有说话。石田大和注意到他点了一杯啤酒和几样烤串，都没怎么动过。
八神太一点完菜，根据事先约定的话题，佯装和石田大和谈论大学毕业论文和找工作的事，一边偷偷观察目标对象的反应，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全程都在手机上飞速打字，注意力很集中，不仅完全把周围的杂音隔绝在外，甚至等到烤串放冷了也没有吃一口。
就像是为了购买位置而点了菜。
可是东京有太多合适独处或者加班的场合，咖啡厅、书店、旅馆……为何偏偏要选择拥挤嘈杂的居酒屋呢？
八神太一在桌子下敲敲石田大和的膝盖，于是后者开口道：“听说隔壁班的一乘寺，刚刚找到了不得了的工作啊！”
男人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极为短暂地停滞了一下，被八神太一尽收眼底。
“他成绩那么好，被大企业青睐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才不是什么普通企业。”
石田大和凑到八神太一耳朵边，动了动嘴唇，八神太一立刻脱口而出：“DMI不是从来不公开招募吗？”
“他毕竟是计算机天才，也许是通过特殊渠道被发掘的。”
“技术岗的话，应该不至于太危险？”
“谁知道呢……哎，明明我的数码兽也很强，如果可以战斗就好了。”
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适时把话题转移到无关的其他事上，以免显得太过刻意。正好点的食物上了桌，反正可以公费报销，他们便无所顾忌地享用起来。
正当他们讨论到要打包什么回去给“室友”高石岳的时候，男人点击了桌面上的屏幕，似乎是打算结账离开。
“这位先生，后面都是我们点的单，你别一起结啦！”
又来了，又是那样怪异的眼神。八神太一只觉得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表面上仍然若无其事，实则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身边的石田大和手插在口袋里，八神太一知道他的手心一定握着暴龙机。
“我请客。”
这是他今晚讲的第一句话，和他的表情一样，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毫无疑问是人类的声音和语调。
“等、等一下……我们才是要感谢先生你同意拼桌吧！”
男人站起身，拿起椅背的西装搭在手臂上，把椅子推到桌下。
“谢谢你们，照顾贤。”
留下这句话，他穿越过间隙紧凑的桌子，径直从门口离开。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从惊讶中回过神，不约而同地也站起来，快步追了出去。
男人并没有走远，就在街角对面小花园的路灯下面站着，明显就是在等待他们跟上来。
“你们找我，是吗？”
脱离人群之后，他的语调反而多出几分人味。
八神太一思忖了几秒，果断把证件拿在手中走上前，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DMI的调查人员，想找你了解一些信息，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
对方没有任何困惑、质疑或是反抗的意图，平静地点点头。
八神太一打开录音和录像，石田大和迅速在表盘上做好设置，调集附近的无人机过来待命。
“请问你的姓名？”
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乘寺治。”他稍许低下头，脸孔有一半落在路灯的阴影里，“姑且算是我存在于此的代号。但实际上，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不算出乎意料的回答，然而对于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来说，依然是令人震惊的事实。
保险起见，石田大和确认道：“一乘寺贤是你的……”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一乘寺治——姑且这样称呼他——打断了石田大和，“不需要把他牵扯进来。”
“切，刚才明明是你自己提到‘贤’的啊。”
石田大和埋怨着，再次确认自己果然不擅长沟通和审讯，眼前的任务还是交给八神太一比较合适。
“一乘寺先生，贤是我们的战友，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了关于你的事。”
八神太一保持着不会让对方反感的距离，密切观察着他表情细微的变化。
“他以为你……去世了。要是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
“这个认知没有错。”
一乘寺治推推眼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状态。
“他的兄长早已死亡。所以，不要传达给他错误的消息。”
“……可以麻烦你把话讲明白一点吗？”
在一乘寺治回答之前，石田大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是温热的，还能摸到跳动的脉搏。
石田大和松了口气，放开手说：“抱歉，冒犯了。”
“喂，阿和……”
八神太一很无奈，这里可不是DMI基地地审讯室，万一路过正义感强的路人，搞不好会以为他们是小混混霸凌而报警。
一乘寺治也没生气，平淡地说：“话虽如此，我也不是僵尸。”
这句话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有种诡异的幽默感。
“不好意思。故弄玄虚的话，我们只能用粗暴的手段确认。”
八神太一的耐心也有限，他再次追问道：“一乘寺治先生，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是否可以坦白、诚实地告知你的身份？如果有保密需求，我们也会酌情考虑。”
“这个身体属于‘一乘寺治’。但是一乘寺贤的哥哥，确实在医学意义上死亡了。”
一乘寺治同样加重语气，直视着八神太一的眼睛。
“这就是我坦白、诚实的答案。”
眼看无法获得想要的真相，八神太一换了个问法：“那么，你愿意和一乘寺贤见面吗？”
那个瞬间，一乘寺治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异样。他紧紧皱起眉头，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似乎相当痛苦。
八神太一赶紧想去扶他，然而被强硬地推开了。一乘寺治的动摇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办法与他见面了。”他捋了捋刚才不小心碰乱的鬓头，“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或许是被过于平淡、乃至于冷漠的语气刺痛，石田大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拎起对方领子的冲动。
“你否认自己是他的哥哥，对他长久以来的痛苦和挣扎视而不见，只对我们留下一句轻飘飘的‘照顾好他’，这算什么？！”他几乎快要吼出来，“如果你还有一点责任心的话，至少让他知道你的下落吧！”
“……”
一乘寺治沉默了。石田大和看向八神太一，示意要不要先把他带回去再说；后者摇了摇头，因为现在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这样做绝对是违规的。
“八神太一，还有石田大和。”
这两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隐约的金属质感，像一把冰冷的刀。
石田大和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从未向他出示过证件，而他的全名就这样被赤裸裸地念了出来。
他说：“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枭’。”
“太一，危险——！”
话音刚落，八神太一已经被石田大和重重地扑倒在草地上，后背被石子硌得生疼。
没有任何具有攻击力的武器。如同落叶般飘落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张小小的纸片。
八神太一捡起纸片，上面写了串代码。根据他的知识储备，应该可以定位到网络上的虚拟地址，除此之外看不到端倪。
“可以来这里找我。要是他也想来，请务必保护好他。”
留下这句话之后，一乘寺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步伐踏得很精准，这场插曲仿佛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再追下去也没有必要了。石田大和把八神太一从地上拉起来，后者还在咀嚼刚才获取的信息，不顾身上沾满了草叶，直接往后倚靠在了路灯柱上。
“早知道应该把一乘寺一起带来。”石田大和嘟囔着，“直接面对面，那家伙还能玩什么花样。”
“看来他早就准备好‘邀请’我们了。”八神太一注视着一乘寺治走远的方向若有所思，“阿和，你怎么看？”
石田大和抱起双臂，让晚风把心中翻腾地情绪吹散。眼前逐渐浮现出发光的信标，就像在漫长的隧道中跋涉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
“……或者，也有可能是某种‘求助’的讯息。”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