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鸡

肚皮圆滚滚,脑袋空荡荡(喜欢请给我评论!)

[剧版三体][史汪]往日时光(END)

*电视剧背景小短篇,一些私设,没太多CP向,时间线如有bug都是作者的锅

*剧三的地球汪史后劲太足,我汪汪落泪

 


汪豆豆回家之后真的闹肚子了,于是史强承受了汪淼所有的怒火,加上被妻子埋怨没照顾好女儿的那份,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吓得徐冰冰都不敢出声。

“唉,我这不是想让她……锻炼锻炼嘛。”史大队长依然坚持嘴硬,“这不让吃那不让吃,岂不是更没有抵抗力了。”

汪淼不想理他。说一句他能诡辩十句,最后气的还不是自己。

他埋头奋笔疾书,做着在史强眼里如同毛毛虫的计算,笔尖力道比平时更大,差点把纸划出个洞。

史强嗓门够响,实际上没啥底气:“徐冰冰!小孩拉肚子该吃什么药啊!”

“李瑶医院里配了药,早好了。”

汪淼没好气地打断他,把算到一半的草稿理了理装进文件袋,再塞回公文包里:“走了。”

“回家?我送你。”

史强立即站起来跟在汪淼身后,汪淼很清楚,史强认真起来谁都不可能甩脱他。可他仍不信邪,至少要摆出身为父亲和科学家的态度来。

“不用,我回研究所。”

“这么晚了还回研究所?”

“实验出了点问题,我得过去看看。”

史强顺理成章地追问下去:“啥问题,跟我说说呗。”

“你听得懂吗。”汪淼瞥他一眼,“再说,这是国家机密。”

“我还是国家公职人员呢。”

“史强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

“汪教授,您受累。可以用那个什么……比喻讲嘛,我保证一定认真听讲。”

两个人穿过作战大厅上方的走到,皮鞋敲击地面发出空荡的回响。楼下吵吵闹闹的,掩盖了他们之间充斥着“建筑工人”“盖楼”“质量不过关”之类看似与纳米材料毫无关系的对话。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汪淼立刻意识到,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习惯性地走到了史强的车边上。车头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两下,仿佛在嘲笑他。

这车门还是一样难开。他气呼呼地想。

史强的嘴开车时也跟连珠炮似的,永远停不下来:“汪教授小时候不馋冰淇淋?”

汪淼正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史强的声音在他耳边就像嗡嗡的苍蝇,赶也赶不走。汪淼开始后悔刚才怎么就一念之差上了贼车,连瞌睡都不安生。

“哦对了,那时还没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咱们吃的那叫冰棍儿,几毛钱……几分钱一根来着?”

“四分钱。”

汪淼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

正好遇上红灯,史强停下车一手架着方向盘,一边用手肘捅捅汪淼:“你记得可真清楚,还说不馋。”

要不是汪淼正憋着气,他其实挺乐意和史强谈天说地的,哪怕话题和案件八竿子打不着。那是汪淼在念书、考学、研究的缝隙之中,难得真正轻松的时刻。

可惜这会儿他没什么兴致,眼睛都懒得睁:“我在小卖部里看到过,就记住了。”

史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哎呀,小时候条件不好,拿零花钱买零食什么的,简直是做梦。不过我还是一周能吃上两根冰棍儿,汪教授你猜猜我咋办到的?”

汪淼推己及人地想了想,说:“早饭钱里抠的?”

“我哪能委屈自己。”

绿灯亮起,史强猛地一踩油门,汪淼仿佛听到身经百战的桑塔纳发出哀嚎。

“我给高年级同学当打手,问低年级家里条件不错的小孩收保护费,转头少交个一分两分,外快不就有了么。”

从小只知道埋头读书的优等生汪淼不由得睁大眼,这种事他别说目睹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和史强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这么巧就在偌大的城市遇到了。

“没给人发现?”

“高年级同学倒是从头到尾不知道,但是老师告状到家里了,被我爹一顿毒打——那个疼啊,比战场上受伤可怕多了。”

史强龇牙咧嘴地说着,还想撩起衬衫下摆给汪淼看自己被老爹皮带抽出的疤。汪淼赶紧摆摆手说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开车。

“不说我了,轮到汪教授讲讲,你小时候抠出的早饭钱都买啥了?”

汪淼推推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给出了基本在史强意料之内的回答:“买书呗。啥都看,武侠小说、连环画也看。”

“哦?人不可貌相嘛。”

“有书看就不错了,谁还挑内容。”

“也是。”

史强咂咂嘴,趁着车速不快,把车窗摇下一道宽缝。窗外的景色顿时明晰了不少,迎接奥运的横幅灯光随处可见,像一副五彩斑斓的画。

“那时候我们哪能想到现在啊。人人都能开上小汽车,零食夜宵想吃啥吃啥,还有这些高楼大厦……嚯。”

“就像豆豆压根没法想象我们小时候的日子,一样的。”

汪淼多少也被勾起了关于童年的感慨。这时候他又意识到,自己和史强确确实实是同龄人,是在同一个时代出生、长大的。也许他们还听过相同的歌,看过相同的连环画,喝过同样的玻璃瓶装汽水,骑过同样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蜿蜒的小路上做过同样的梦。

“你说等他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日子会是怎么样啊?物理学不存在了,那数学还学吗?”

史强难得抛出一个带点哲理的问题,汪淼想了想,沉默了。

他没法把这句话当成玩笑,那毕竟是他一生的追求。他也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算喽,不想喽。”

没等汪淼从上个话题里切换过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烟味让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转过头一看,史强居然悄悄点上了烟,正极其不文明地朝着窗外掸着烟灰。

“……”

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汪淼刚想发作,抬头却恰好望到研究所平静温暖的灯光。

史强帅气地飘了一把,让车稳稳地停在马路边。汪淼赶紧逃跑似地下车,祈祷衣服千万别沾上烟味。

史强在后面探出头喊:“让豆豆去吃碗卤煮,暖呼呼的,对胃好!保证啥病都没了!”

北京夜晚已有了一丝冷意,汪淼搓搓手臂加快脚步,隔了老远却还能听到史强的大嗓门。

 

 

“汪老师,您来啦。”

一位身材高瘦的女性踩着平底鞋,和擦身而过的护士点头致意。她气质知性,两鬓有些斑白,显然受过良好教育。

走廊外层的玻璃上溅满了泥点,太阳像被又脏又破的纱布遮住了,看起来灰蒙蒙的。

高干休养所里的新风系统正在全力运转,毕竟住在这里的老人们五脏六腑都很脆弱,经不起污染严重的空气。

“我爸今天怎么样?”

“指标很平稳,午饭也吃得不错。”护士微笑着回答,“对了,他好像提到一句‘冰淇淋’什么的,难道是嘴馋想吃零食了?”

女子颔首说了声谢谢,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坐着个佝偻的背影,像一座来自过去的生锈雕塑。

“爸。”

雕塑纹丝不动。她似乎早已习惯,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老人皱巴巴的手。

“小张表扬你了,说你把菜和饭都吃得很干净。”她的语气仿佛在哄不谙世事的幼儿,“这样才乖嘛。”

老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每次见到他时都是这样,状态一成不变,偶有微小的起起伏伏。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下半叶,这个沉默又可怕的疾病还是没能被人类攻克。它像一个巨大的怪物,缓慢地吞噬着一切,记忆、情绪、思维、爱……哪怕是中科院院士那样珍贵的头脑,终究也不能幸免。

她暗自叹了口气,把喉咙口泛起的些许酸涩吞回去。

“对了,爸。”她再次打起精神,“听说太空电梯的建设最近计划重启,等造好了我推你去看看,咱们争取做第一批观光客。”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就像小时候他把她抱在怀里读绘本,嗓音低沉,眼神温柔。

最后,她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帮老人掖好膝盖上的毛毯。

“爸,我得走了。过两天有空再来看你。”

她的手指刚接触到门把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呼唤。

她触电般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多年再无人提起的,她的小名。

“……爸?”

她不顾自己也早已不再年轻,三步并两步地跑回床边。

“你刚刚叫我了?”

“豆豆。”

老人枯叶般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慢慢亮起来。

“豆豆。”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严厉。

“别跟你史强叔叔在外头乱吃东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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