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太岳和/2K/辅贤]夜的第X章-SII（第六章）
序章及预警（请务必观看）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辉二君正式上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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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八神太一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闻到风里有了秋天的味道。他拢了一下衣领，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神原拓也的离开有点突然，却并不意外。他原本就是见习生，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最终选择留下的顶多十之一二。何况他第一次出外勤就住进了医院，父母出于担忧提前结束了他的见习，着实在情理之中。
八神太一在特别行动科待了八年，期间遇见过许多和自己相似的年轻人，也告别过很多人，这种名为“遗憾”的情绪却很罕见。不知道是因为神原拓也的秘密尚未解开，还是单纯因为没能和他道谢和道别。
他给神原拓也的私人号码发去了消息，没收到回信。
也许很多事就是这样，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时刻戛然而止，等不来答案。
八神太一抬起头想看看夜空，恰好瞥到了高石岳和石田大和的房间窗户，里面隐隐透出橘黄色的光。他的失落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如果一定要寻找到答案的话，它不在远方，而是在眼前。
正当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阵不太寻常的动静。
小路位于宿舍区背面，比起大路绕了很远的圈，植被很茂盛，相对也更加昏暗一些，平时不常有人来。八神太一是因为边走边思考，才偶然来到了这个区域。
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原以为是野猫之类的，但又不像。按理说DMI的基地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然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信心和底气逐渐稀薄了。
八神太一将暴龙机调到待命模式，俯下身慢慢挪动过去。
万籁俱寂之下，草丛的响动更加明显，他甚至还清晰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不是吧，真有人这么大胆？还是基地的防备已经松懈至此了？
八神太一腹诽着，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呼叫支援。非任务时间不能配枪，好在还有别的便携武器，亚古兽也随时可以进化，因此他判断暂时不用惊动别人。
对方似乎同样意识到他的存在，移动速度变慢了，像是要比赛谁更有耐心的样子。
英明神武的特别行动科队长，在这方面确实还有很长的修炼之路。对峙了大约半分钟后，八神太一决定先发制人。
亚古兽从暴龙机中破空而出，向黑影所在的方向火箭般地撞击过去。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影躲得非常快，几乎是立刻就从视野中消失了。亚古兽的偷袭被另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数码兽接住，由于巨大的惯性，两只体型不大的数码兽顿时团成一团，滚出去数十米开外。
八神太一凭直觉判断出黑影移动的方向，干脆“唰”地站起身，拿出电击枪，对准某棵树的位置。
“你逃不掉的。”他稳住呼吸说，“乖乖出来。”
“……太一？”
回答他的竟然是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怎么是你啊！”
那人从树后的阴影之中走到路灯下，是石田大和。
而远处的灌木里，两只数码兽也认出了彼此，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石田大和像是从宿舍里匆忙跑出来的，上身穿的是T恤衫，外面随便披了件便服。
这个场景怎么看都很诡异。本以为是潜入基地图谋不轨的可疑人士，结果是他的好搭档；而听对方的语气，应该也是在找什么人。
“我才要问你吧！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在这儿干什么！”
“找一只不听话的小动物。”石田大和没好气地回答，“你还嫌没忙够吗，快点滚回去躺着。”
八神太一暗自思忖今天好像没有和他吵架的理由，明明不久前还主动表达了对自己的关心，不知道是谁又招惹了他。
幸好知情人及时赶到，避免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小摩擦。高石岳艰难地穿过半人高的灌木，顺便一手一只，把亚古兽和加布兽抱过来，分别塞进两位主人怀里。
“哥，找到了。”他指指宿舍楼后门，“在杂物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全场只剩下八神太一摸不着头脑，“你们在找什么？”
“具体情况晚点再告诉太一哥。”
高石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让数码兽回到暴龙机之中。
“我们在找源辉二。”
杂物间里漆黑一片，高石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拨开堆在脚边的纸箱，用近乎气声的音量说：“别害怕，我哥不会吃人的。”
石田大和靠在外面走廊的墙边，脸色差得像被欠了一笔巨款。
八神太一凑过去小声问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自从上次误注射药物事件后，八神太一就没再去找过源辉二，而是从城户丈那里获取他最新的状况。听说他恢复速度相当快，等到意识清醒、行动无碍之后，就被转移到了看管更加严格的独立区域，名义上仍是在治疗，本质和关押没有区别。
他的心思全在神原拓也身上，没想到经历过无疾而终的告别之后，这么快就迎来了新的波澜。
“还不是高石岳搞的鬼。”石田大和别过头，“招呼都不打就把那家伙带来房间，是谁都会吓一跳然后警觉起来的吧！”
“诶？你说源辉二被阿岳带来房间？”八神太一生怕自己听错了，“他可以自由行动了？”
“谁知道啊。还没来得及讲清楚，那家伙就朝我龇牙咧嘴的，然后直接跳窗跑了，阿岳还反过来怪我吓到他。”
这下八神太一知道了，石田大和不是和自己闹别扭，而是因为源辉二这个不速之客。但问题的根源果然还是他亲爱的弟弟，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气鼓鼓的。
“该不会又变成数码兽了？阿岳一个人进去没问题吧……”
话音刚落，杂物间门口又是一阵响动，高石岳带着源辉二出来了。
让八神太一意外的是，尽管头发和肩膀都沾了些灰尘，源辉二身上穿的毫无疑问是DMI特别行动科的制服。唯一的区别是，其他成员的制服都是量身定制的，他的尺码却不太合适，像临时翻出来的库存。
少年的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扎成马尾，在宽大的衣服包裹下更显得纤细。乍看毫无威胁性，不过被那双狼一样锐利的眼睛盯着时，还是会感到一阵寒意。
他原本还算顺从地跟着高石岳，结果发现走廊外站着石田大和，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散发出戒备的气息。
“你现在是我们的同伴，我哥他不会再欺负你啦。”
高石岳把他从身后扯出来，按住肩膀，阻止了他小小的挣扎。
“下次不可以再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了，很危险的。”
“谁欺负他了！明明是他搞出那么大的骚乱……”
石田大和习惯性地想要反驳，又在与源辉二视线相接后硬生生克制住了，抱着手臂转过身去保持沉默。
这时源辉二终于看到了八神太一，他用直白的目光打量着对方，说：“我见过你。”
和病床上的沙哑不同，这会儿他的嗓音变得很清朗，像敲击的玉石。
“嗯，我来过你的病房。”
听高石岳的意思，至少目前源辉二不再是DMI的“犯人”，于是八神太一把语气放得柔和了些。
“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源辉二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好好解释一下咯，阿岳。”
“辉二君的来历大致调查完毕了。和贤的哥哥差不多，他也来自某个研究机构，融合程度甚至比厄运兽更高——与其说是强行将人类和数码兽杂糅在一起，不如说辉二君同时拥有人类和数码兽两种形态。初步判断，很可能是出生前就接受了基因改造。”
这些情报石田大和都还没有听过，他与八神太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重的震惊。
本以为“枭”已经是作恶的极限，没想到仅仅是冰山一角。
利用数码兽满足私欲已经足够让人无法忍耐，更别说是玷污人类独一无二的灵魂。
源辉二似乎感受不到这种愤怒与悲悯。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高石岳继续说下去。
“具体的机制还不是很清楚，我们希望可以得到辉二君的配合，包括提供关于机构的位置、架构等情报，包括安全范畴内的实战数据测试，以阻止更多类似的反人类研究……但这项计划暂时还属于机密，不适宜完全公开，所以才由我以‘X’的权限全权代理。”
他顿了顿，转向八神太一。
“把他当成特别行动科的一份子就可以了，太一哥。”
“可是……这种事……”
八神太一仍在犹豫。连数码兽在他心中都是无可替代的伙伴，他不允许自己将源辉二当成工具，哪怕是为了无比正当和正义的目的。
高石岳看穿了八神太一的矛盾，叹了口气说：“辉二君是自愿的，因为他有无论如何也要救的人。”
听到这句话，源辉二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八神太一试探着问道：“是……辉一吗？”
“是的。”
走廊里的灯光并不明亮，还有几盏灯故障了还没修理，昏黄的光把源辉二的脸孔分割成两半。八神太一耐心地等待他说下去，站在暗处的石田大和也稍许偏过头，注视着这个看起来相当无助的少年。
“辉一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我们都是在那里长大的。我们计划一起逃跑，可最后只有我站在这里。”
源辉二咬着嘴唇低下头，握成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我……松开了他的手。”
很显然，源辉二是排斥这些记忆的，每说一个字都在与痛苦抗争。但是为了弄清楚来龙去脉，以及推测“辉一”目前可能面临的处境，八神太一还是不得不继续追问下去。
“他也是和你一样的……融合体？”他字斟句酌地说完，又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他也被这样改造过吗？”
“辉一能以数码兽的形态存在。他的身体素质不如我，能够维持的时间非常短暂。不过他的头脑很聪明，几年前被破例允许参加最基础的研究工作，这才慢慢意识到我们的‘生活’并不对劲，并且找到机会解开了我的束缚。”
源辉二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嘲，泄露出变了调的酸涩尾音。
“明明我是靠他才能逃出来的，结果他却被我留在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高石岳揽住少年比自己还要单薄的肩膀。他以为源辉二会哭泣，然而并没有。
“要是知道你平安无事，辉一一定会很高兴。”他安慰道，“你们的存在很宝贵，绝对不会被轻易舍弃掉——要相信辉一，他会好好活着的。”
源辉二的眼睛亮起来，立刻反过去抓住高石岳的手。
“你们怎么使用我都可以。请帮我救救辉一。”
“‘使用’什么的……不要说那么奇怪的话啦。”高石岳转向八神太一，“队长觉得呢？”
“于公于私我当然都会听从安排的。”他朝源辉二伸出手，“提前说一句合作愉快咯，辉二君。”
源辉二的表情有些茫然，他迟疑着回握了一下八神太一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
“不是合作。”他说，“作为人类的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而作为数码兽的我……会失去人类的理智，期间也不会留下记忆。”
说到这里，源辉二将手腕放到灯光下，露出刺青般的条形码。
“所以我需要一位临时的主人，控制我身为数码兽期间的所有行动。”
这种说法怎么听怎么诡异，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对视一眼，最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高石岳。
“果然你们俩都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呢。
高石岳无奈地笑起来。
“这种事，当然应该尊重辉二君的想法才对。”
在高石岳的眼神肯定下，源辉二扫视一周，将视线落在最意外的那个人身上。
“石田大和……先生。”他特意加了个生硬的敬语，“拜托了。”
“……哈？”石田大和皱起眉头，“你确定？”
“嗯。”
这回源辉二坚定地点点头，毫无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认可比我更强的人。”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