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太岳和/2K/辅贤]夜的第X章-SII（第十章）
序章及预警（请务必观看）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本章相对冗长一些，但是非常重要的过渡章，之后就要迅猛展开啦（不过不要对我的笔力抱有期待，雷声大雨点小是常事哈哈哈）
有一些黏糊糊的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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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
“从生命体征判断只是睡着了，一直醒不过来的原因可能是本人不愿意……我说八神，能不能别让我卷入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啦！”
城户丈嘴上吐着槽，手上可是完全没有停。他仔细察看随身带来的便携式设备上显示的参数，就着床头小夜灯的微弱光源，用私人笔记本记录完毕，小心翼翼地撕下来递给八神太一。
“暂时不需要用药，如果明天还是昏睡的话我再过来。”
“没办法，你是整个医疗区里最值得信赖的人嘛。”
城户丈接到八神太一联络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不同寻常，要不然他们早就把神原拓也送来医疗区了。去到八神太一房间的路上，高石岳甚至还专门“处理”了一路上的监控，搞得他像专做见不得人生意的黑医生。
“我先声明哦，我只是听说神原拓也晕倒了，不方便移动才来看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当然，你放心好了。”
“对了，你的手真的不需要处理一下？”
因为刚才碰到了神原拓也滚烫的皮肤，八神太一的双手掌心都有些红肿。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没事，阿岳已经帮我擦过药了，绑绷带反而更显眼。”
城户丈无奈地摇摇头。他预感八神太一这几个人正在接近一处巨大的黑洞，作为旁观者都能感觉到危机四伏。他们肯定也清楚，但不会停下脚步。
“那你只能祈祷别感染咯。”
房门口的密码锁响起几声电子音，八神太一的眼神瞬间变得警觉，不过等他看清楚进来的人是石田大和跟高石岳之后，才又重新放松下来。
“辉二呢？”
“醒了。但是我觉得他们俩暂时别见面比较好，所以让他留在我房间了。”
听到这里，城户丈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他再次确认过神原拓也的状况，担忧地瞥了一眼沉思中的八神太一，随后离开了他的宿舍。
咔哒。是密码锁重新生效的声音。房间重新坠入寂静的深渊，原本是最令人安心的地方，此刻却让人油然而生压抑与窒息的感觉。
八神太一看向高石岳，后者回给他一个“OK”的手势。
“我再三确认过，我哥和太一哥的房间暂时还是安全的，没有遭到监视。”
“今晚天台上的事呢？”
“都已经处理好了，除了我们之外没人知道。”
“那就好。”尽管如此，八神太一的表情仍然很凝重，“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因为待在基地而觉得不安。”
“反过来想想，我们能提早察觉到不对劲，才有机会掌握主动权不是吗。”
石田大和抱着手臂，没什么忧心忡忡的神色，反而还有几分挑战当前的兴奋。这是八神太一最羡慕他的地方——石田大和的行动永远走在顾虑之前，然而八神太一身为队长，永远也做不到像他那样轻装上阵。
“那么，来梳理一下当前掌握的线索吧。”
高石岳盘腿席地而坐。这场讨论不能留下任何文字记录，他用手指代替笔，在地板上凭空画了几个圈。
“拓也是通过内部推荐进入特别行动科的，资料和手续都齐全。他明面上的身份是Y大信息工程专业的大一学生，实际上却和辉二一样，手腕上有条形码刺青，目前为止被我们目击过两次疑似变身的过程。根据辉二的单方面口述，他曾在研究所见过拓也，拓也回答是他同样见过辉二。因此，姑且可以判断他们的出身是一致的。”
“不过他们两个对自身的认知程度截然不同。辉二很清楚自己的来历，而拓也在今晚之前一直以为他是普通人，对所谓的力量和变身一无所知。”八神太一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下去，“再加上他完全忘记了矿石兽事件，自认为的住院原因压根就没发生过……果然，就像辉二说的那样，他的记忆是被操纵……不，都是被‘构建’出来的吗？”
随着脑科学的迅猛发展，抹除、修改、重塑记忆的技术早已成熟，由于容易引发伦理问题，从未有组织机构公开承认投入应用。然而这种回避其实是自欺欺人，哪怕普通民众也耳闻过案例，大量科学家以此为研究方向，要找到实施途径并不困难。
石田大和则想起另一件事：“研究所的资料解读完了吗？是不是有记忆操纵相关的内容？”
“没有，但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高石岳的手指停在圆圈中央。
“我本来想以‘木村辉一’作为索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手记之类的东西，可惜并没有。唯一一份记录上，同时出现了‘源辉二’和‘源辉一’的名字，我猜测是新人不熟悉状况，想当然以为他们兄弟俩的姓氏相同，不小心写错了，这才机缘巧合地保留了下来。”
听到这里，石田大和忽然眨了眨眼：“看来当初没有坚持让你改姓也有好处嘛。”
“哥，你别打断我啊。”高石岳无奈地瞪了石田大和一眼，“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了研究所全体人员的饮食状况，辉二的末次记录是8月30日，也就是他在河滨公园引发骚乱的前一天。而辉一的末次记录……是敲定研究所作战计划的当天。”
八神太一眉间的沟壑更深了，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也不管掌心刚涂过药膏，还在火辣辣地发热。
“我们这边刚确认行动的时间，辉一就立马从研究所消失了。再加上针对辉二的陷阱，未免也太恰到好处……”
“还有，为特别行动科效力多年的大久保居然是‘枭’的爪牙。”昏黄的光线下，高石岳轻轻笑了一声，居然还有几分愉悦，“这不就是我们连灯都不敢开，偷偷摸摸坐在这儿的原因么，太一哥。”
“阿岳，你和你哥真是……”
八神太一欲言又止，最后凝结成一个不太贴切，却找不到其他替代的词汇。
“够乐观诶。”
“不然呢？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现在就开始愁眉苦脸未免太早了吧。”
石田大和伸出手放到八神太一的脸颊边，八神太一以为他会习惯性地拍拍自己，没想到石田大和居然用力地捏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怎么了队长，该不会是害怕了？还是说你想做一只鸵鸟？”
“开什么玩笑。”
八神太一有点生气，下意识想拍开对方。可惜石田大和的进攻方向是右边，他的右手依然有些行动不便，完全赶不上石田大和灵活的动作，只能悻悻地放弃。
“拓也和辉二比小光还要年轻。我时常在想，如果那时候小光没能逃出来，是不是也会被改造成他们那样……不，或许会更凄惨。我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了。”
“那不就行了。不管叛徒是谁，找出来干掉他——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战斗的，再艰难不也走到了现在吗。”
“我不是害怕敌人。”八神太一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上了颓丧，“只是……自从意识到DMI的内部有问题之后，我会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究竟在为谁拼命。”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确定自己做的事没错就够了啊！”
“我不确定。”八神太一摊开双手，“这么多年以来，我做了不少违背本愿的事，这双手犯下过多少错，我根本数不清了。”
石田大和“啧”了一声。他欣赏的八神太一不该是如此黯淡的样子，偏偏除了拳头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鼓励方式。
幸好还有高石岳在。
他站起身，从后方抱住八神太一，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刚刚修剪过的短发蹭着对方的耳廓。
“我加入DMI的理由很自私，只是想和我哥在一起而已……而希望保护所有人的太一哥，要比我勇敢和高尚太多了。但无论是怎样的梦想，都不会是为某个组织效忠和拼命吧。”
高石岳的嗓音很柔和，就像古早广播剧里娓娓道来的夜间故事。八神太一不由得感到心跳逐渐平稳下来，他闻到高石岳身上淡淡的药膏气味，大概是刚才帮自己擦药的时候染上的。
果然数码兽是人心的具象化呢，此时的阿岳简直就像天使一样。八神太一想。
精神上轻松了些之后，他的脑内突然变得清明起来，一直没能看清的不合理之处终于浮出水面。
“对了阿岳，关于拓也的回归，你有什么想法？”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直接给他制作了虚假的记忆出现在我们面前，连掩饰都没有，不是很容易被揭穿吗？”
“嗯……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意外’。不单单是拓也，还有很多事。”
“意外？”
高石岳来到床边，自上而下俯视神原拓也的睡脸。少年的脸上再也没了从前没心没肺的样子，就连睡梦中依然皱着眉头，这让他也油然而生一种类似兄长的怜惜。
“辉二从研究所逃脱、拓也在战场上为了保护太一哥而失控、包括今晚拓也从辉二那里得知真相……我想，至少有一件到两件，是不在对方计划之中的。但是拓也有必须留在特别行动科的理由，之后发生的一切，或许都是不得已才打上的补丁。”
“也就是说，那群家伙并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先知，充其量只是亡羊补牢的棋手。”石田大和握紧拳头，“我们绝非毫无胜算，是吧？”
“是。只要发生的‘意外’足够多，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
说到这里的时候，窗外恰好被闪电的光照亮，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夜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快要下雷雨了。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一年前的那个雨夜。高石岳顶着叛徒的身份，在八神太一的追逐下疲于奔命，石田大和则在绝望中等来了他的死讯。
而现在，他们即将主动迎接扑面而来的黑暗，携手步入另一场风暴之中。
震耳欲聋的轰鸣过后，床上的神原拓也睁开了双眼。
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而且身边有其他人。
这个认知让他“唰”地坐起身，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因为精神状态还不稳定的缘故，周身的体温再次升高了，直到一罐冰凉的饮料贴上他的后脖颈。
“冷静一点，别把太一的房间烧了。”
他看清讲话的是石田大和，稍远处则坐着八神太一和高石岳。
让他的世界崩塌的罪魁祸首并不在这儿。
想到源辉二，那些不带感情的话语又难以控制地拥入脑海，仿佛永无休止的海浪将他吞没。海浪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碎片，神原拓也原本将那些当做梦境，而现在理智告诉他，虚假的记忆才是真的，再怎么睁大眼睛逼迫自己清醒也不会消失。
“太一前辈……我……”他求助般地看向八神太一，“真正的我……难道只是一堆被创造出来的数据吗？”
“你和辉二或许与我们稍有不同，但绝对不是数据而已。”
在面对后辈的时候，八神太一的声音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你是我们的伙伴，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神原拓也接过石田大和手中的饮料，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他的喉咙，气泡水在他的胃里翻涌，他未曾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我到底要怎么活着才好……”他用沾了水珠的手指弄乱自己的头发，“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待在这里……”
“拓也，你现在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高石岳抓住神原拓也的手腕，后者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局部皮肤的温度瞬时升高了许多。即便如此，高石岳也没有松手，只是在心里苦笑，刚刚才放回去的烫伤药马上又能派用场了。
“DMI不是万无一失的安全场所。很可惜，我们不知道敌人是谁、有多少人，或许每个曾经托付过后背的战友都有可能心怀鬼胎。”
金发青年的语气严肃且郑重，和平时松弛又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而他说出来的话，神原拓也每个字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就成了混乱的杂音。
“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为了保护你和辉二的安全，还有……为了不再出现新的受害者，请你务必沉住气。”
神原拓也怔怔地看着高石岳：“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你的身体有什么感受——比如现在，你的手腕很烫。”
神原拓也这才意识到，赶紧把手收回来，然后把还剩下一丝凉意的罐子塞进高石岳手里。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经常感觉体内有一股很热、很猛烈的力量到处流窜，无论怎么运动出汗、喝很多冰饮或者干脆泡在冷水里都排遣不了，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更明显。”
“你知道如何使用它吗？”
神原拓也摇摇头。
“要说‘使用’也不太对……长大一些之后，好像逐渐可以控制了，也不会太难受，所以我从来没和别人讲过。”
高石岳想追问“你的父母知道多少”，不过看到神原拓也强撑着的模样，又默默吞了回去。
“看来拓也从来都没能真正成功地进化为数码兽，矿石兽事件中也不过是大规模释放了力量罢了。”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是记忆操纵的影响、训练的缺失，还是被冻结了权限呢……”
“数据和资料都不足，看来只能求助专业人士了。”石田大和看向他的搭档，“太一，光子郎那边……”
“不行。”
八神太一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他的提案。
“使用基地里的任何设备都会留下痕迹。测试拓也的身体素质还好说，如果要针对性研究他的‘进化’， 我们已经意识到拓也不对劲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发现。”
“如果需要比我更专业的人，正好还有一位不在DMI监管下的编外人士。”
高石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大辅和贤的飞机应该快要落地了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