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太岳和/T2K/辅贤]夜的第X章-SII（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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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2K三人组终于到齐，于是标题的CP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本章太和又秀一波，但很快就秀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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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木村辉一听到许许多多的杂音围绕着他，它们是如此遥远而陌生，他确信不属于研究所的任何人。
他的大脑努力提取着有用的信息，最终也只能分辨出诸如“偶然发现”“临时任务”“状态不太稳定”之类的字句，就像漂浮在意识表层的泡沫，没办法串联在一起。
在那之中，只有一个声音分外清晰。
他知道那是源辉二的声音。
源辉二一直都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辉一。
“今天也没有好转……是吗。”
“以他刚刚送过来的状况，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我们能做的很有限，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
城户丈推推眼镜，他也不想讲出这么冰冷的话，但作为医生，他必须陈述事实。
“天生的基因缺陷，本来抵抗力就很糟糕，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还被注射过一堆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药品……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被你们救出来的。”
注意到身边源辉二越捏越紧的拳头，八神太一叹了口气，除了拍拍对方的肩外，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辛苦了。”
“我没关系，本职工作而已。倒是八神和石田，你们还是要继续轮值吗？”
“嗯，以防万一。”
城户丈欲言又止地动动嘴唇，哪怕身处与世隔绝的医疗区，他还是能感觉到不安的氛围正在蔓延。同样的感觉在之前源辉二住院期间也出现过，而现在，当时的主角正站在自己面前，监护室里则躺着与他有着相似容貌的少年。
可是八神太一似乎没打算多说，他也只好放弃追问，交代完当日的用药事项后就离开了。
源辉二脱力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死死盯着监护室的窗户。还没有到探视时间，他没办法触碰到木村辉一，只能隔着玻璃注视着他。木村辉一身上接了好几根管子，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只能从监护仪屏幕上规律波动的曲线，还有平稳的滴滴声，判断出他的生命还没有消逝。
或许是因为终于等来了源辉二，内心的支柱一下子倾塌的缘故，在被加鲁鲁兽载着回基地的路上，木村辉一就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一开始他还能勉强睁开眼睛，用虚弱的笑容回应源辉二；然而到了后半程，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任凭源辉二如何呼喊，都只能听到孤独的风声。
“我离开研究所的时候，他的状态明明还没有这么糟糕的。”
在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前，源辉二抓着刚刚返回、还来不及换下战斗服的石田大和的手，眼神中充满着无助与愤怒。
“他们一定是强迫辉一代替我参加试验了……可他本来就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才被安排作为研究人员，而不是试验品……”
幸好，在漫长的等待后，木村辉一“暂时”活下来了。
他被送入重症监护室，自那之后，源辉二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偶尔才会坐在墙边打个盹，听到动静又会迅速惊醒。
“辉二，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哪怕知道是徒劳，石田大和还是照例劝他：“这里有我在，有事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不用。”源辉二执拗地摇摇头，“请让我留在这里。”
“就算你身体素质好，也不能连续这么多天不睡觉啊。”
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后者沉下脸，佯装生气地说：“这是命令。”
源辉二抿了抿嘴唇，满脸都是恳求的神色，看得人完全狠不下心。
“阿和不也一样吗。”他小声说，“这两天出完任务都没好好休整就过来，你没有资格说我。”
“……”
石田大和一时语塞，正当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八神太一眼尖地发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探出一颗脑袋。
“拓也……？”
神原拓也看到源辉二，仍然显露出些许畏惧的模样，不过他还是小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躲到八神太一身后。
自从那次在天台发生冲突，神原拓也就再也没和源辉二面对面讲过话。他知道源辉二是一片好心，不想看到自己永远被虚假蒙蔽双眼，才会冒着受伤的风险，向自己揭露出一切的真相。在前辈们的宽慰下，神原拓也渐渐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只是看到源辉二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复杂的情绪，止不住地翻腾上来。
——源辉二或许是他在这个世上仅有的“同类”之一。
现在，还多了个木村辉一。
按照源辉二的说法，木村辉一应该也认识自己才对。
怀着好奇又惴惴不安的心情，神原拓也来到了木村辉一的监护室门口，也顾不上会不会撞到源辉二了。
对方还是像之前那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讲话的意思。
神原拓也牢记八神太一的嘱托，必须装成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样子，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说：“我来探病。”
源辉二正是心烦的时候，对他的好意不太感冒：“辉一还没醒，没什么可探的。”
“……还有……”
神原拓也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包糖果，塞进源辉二手里。
“上次，不好意思了。”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源辉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在天台上暴走、差点让他的伤雪上加霜的事。
源辉二捏着那包还挺精致的糖果有些不知所措，在他对人类社会有限的认知里，没有关于此类场景的应对方式。
如果是辉一的话，大概会知道该怎么做吧。
想到这里，源辉二难掩失落，他把糖递还给神原拓也，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没等八神太一打圆场，石田大和已经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别人的心意，只要好好接受就行了。”他说，“他一直想跟你道歉。”
这下不止源辉二，连八神太一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阿和，你讲出这种话很没说服力诶！”
“什么意思？”
“我哪次送你东西没被你挑一堆刺，上次给你的头盔还嫌弃尺寸不对，结果明明用得很好……”
石田大和的额头肉眼可见地冒出青筋，源辉二正好站在他们俩中间，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迫近的气息，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那个，前辈……”
神原拓也怯生生地举起手，指指监护室的方向。
“他是不是醒了？”
对于木村辉一来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睁开眼就能看到源辉二的脸。
这一定是死后的世界吧。所以才能把美梦具象化，让自己在幻境中与辉二重逢，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听见他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
“辉二……？”
他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想要更多地触碰对方，生怕稍不注意这一切就会烟消云散。可是四肢都沉重得不可思议，仿佛和大脑的连接被切断一样，完全无法控制。
“辉一！是我！”源辉二的语气变得更急切了，“能看见我吗？”
这下木村辉一才看清楚，自己的手背上插着透明的管子，这显然不是死后的世界应该出现的东西。
嘴唇干裂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传过来，全身的血液开始流转，木村辉一终于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我还、活着？”
他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音节，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
源辉二手忙脚乱地摘了他的氧气罩，等了一会儿，确认氧饱和度没有往下掉之后，这才敢再次贴上来，轻轻抵住他的额头。
“已经没事了……辉一，我在这里。”
木村辉一的头脑还很混乱，只知道辉二的呼吸很热，泪水有淡淡的咸味，让他正在烧灼的口腔和喉咙得到了少许抚慰。
他先前的记忆终止在刺眼的阳光之下，辉二颤抖的声音渐渐远去，身下柔软的皮毛变成漂浮的云朵，托着自己慢慢上升，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会儿意识虽然重新回到身体里，他还是搞不清状况——周围的一切除了源辉二以外都很陌生，穿白色衣服的人来了好几拨，调整自己身上连接的各种仪器，好像还在手臂上注射了几针液体、抽了好几管血，跟研究所没什么分别。
木村辉一的体感时间模模糊糊地流逝着，绝大部分时候都如同在深海中沉浮，偶尔才能勉强探出水面吸口气。直到不知多久后的一个夜晚，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终于有了可以稍许撑起身体的力气。
窗外是一轮皎洁的圆月，而身边坐着的是个陌生的青年，没有源辉二的身影。
青年察觉到他在动，马上坐到床边，一边用左手臂扶住他，一边关切地问道：“辉一君，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请问……这里是哪？”
木村辉一咳嗽了几声，感觉整个胸口都压着沉重的石头。
“辉二呢？”
“辉二坚持了太久都没休息过，你好不容易脱离生命危险，他才总算肯回去躺一会儿。”
青年语气温和且沉稳，扶住自己的手也很有力，让木村辉一有种想沉沉睡过去的安心。
“这里是DMI——你或许听说过，是专门处理数码兽相关事件的机构。你放心，接下来我们将全权负责你的安全与治疗。”
木村辉一小幅度地点点头。他注意到对方衣领处别了一枚金属徽章，能分辨出DMI三个字母，背后则是一把剑的形状。
“您是？”
“八神太一，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木村辉一刚想说什么，还没出声又咳嗽起来。水杯就在近在咫尺的床头柜上，不过八神太一并没有直接去拿，而是先把病床升起一点角度，让木村辉一靠着枕头坐好，再用左手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不好意思，我右手不太方便。”他慢慢地倾斜着杯子的角度，“小心一点。”
木村辉一赶紧伸手接过去，小口喝完之后，呼吸才逐渐平复下来。
“谢谢您，太一先生。”他微微颔首，“我记得那时候来救我的人，还有另一位先生……金色头发的……”
“啊，那是我搭档，他今天不在这里。”
八神太一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环顾四周，随后压低了声音。
“辉一君，有件很重要的事——仓库里的求救信号，是你自己发出的吗？”
“是的……我被带到控制室关起来，每天只有傍晚交班的时候无人看守，我就尝试用灯光闪烁的方式发送信号出去……”
八神太一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的意思是，平时那里都会有人在？”
“嗯。除了看守我之外，还有日常的搬运工作之类的。”
木村辉一眼看八神太一的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问道：“太一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
八神太一抬头看了眼输液袋，里面的液体还剩一小半，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护士来更换新的药水。
“辉一君。”他神色凝重，“之后我会带一些朋友来给你认识。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问你问题，你都尽量不要给出太明确的回答。”
“诶？”
“事关你和辉二的安危——请务必照我说的做，拜托了。”
木村辉一的脸上闪过小小的惊讶，很快恢复如常。尽管脸颊和嘴唇还是没什么血色，他的语气却很坚定，仪器上的数据也很平稳，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
“我明白了，太一先生。”他有意无意地摸索着手腕上的条形码，“我有许多需要向您了解的事，想必您也一样。”
八神太一立刻看透了他的心思：“关于辉二的经历，之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他把床调回原位，“你先好好休息，尽快恢复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健康”这个奢侈的词汇，木村辉一垂下眼，流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苦涩。
“太一先生，我……”
没等他说完，窗口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八神太一示意他不用害怕，起身打开了房门。
“太一前辈，我给你带夜宵来啦……咦？”
与进门的少年四目相对的刹那，木村辉一率先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拓也？”
神原拓也先是一愣，随即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果然，你也认识我呀。”
他走到床边，把打包的夜宵交给八神太一，然后拖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托着下巴，对木村辉一露出大大的笑容。
“虽然我不记得你，和你那个双胞胎弟弟也相处不来……但还是请多指教咯。”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