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贤/治贤]All Alone with You（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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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宫大辅短暂的暗恋点一支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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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这是……”
“是数码兽！”
本宫大辅手里的暴龙机发出急促的提示音，显示周围存在非监管状态下的数码兽。虽然只是成长期，能量层级也很低，但足够引起一场巨大的混乱。
前方车辆上的乘客惊叫着，打开车门逃了下来，然后赶紧重新关上，看着巨大的蜘蛛在爱车里爬行啃噬，满脸欲哭无泪。
越来越多的蜘蛛从驾驶系统中实体化，有的被眼疾手快的司机关在车里，有的则爬到了马路上。人们只能徒劳地用外套或是背包扑打，有些人在极度惊慌下，也顾不上是不是违反法律了，直接把自己的数码兽释放出来，与蜘蛛兽展开搏斗。
普通平民的数码兽训练程度不足，完全不懂得避险，甚至朝着人群方向发出了绝招。一小丛火焰轰击在车门上，火花四溅。
那辆车后排坐着一名年轻女子，怀中紧紧抱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婴儿。司机刚刚把蜘蛛兽引下车，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发现自家的车居然成了其他数码兽的战场。更可怕的是，火焰吸引了许多蜘蛛兽的注意，有不下十只都朝着这个方向快速爬来。
“啧，这样不行。”
本宫大辅咬咬牙，伸手打开了车门锁。
“贤，你待在车上别动，我去帮忙。”
“等等……”
没等一乘寺贤拉住他，本宫大辅就急匆匆地下了车，还不忘回头大声说：“关好窗，千万别开！”
他一不留神就跑得老远，从一乘寺贤的位置，只能看到他挥手朝人群呼喊着什么，大家纷纷散开，随后一道蓝色的光芒从暴龙机里一跃而出，没几下就把围着车子的蜘蛛兽撞开了数米远。
V仔兽再怎么在成长期数码兽中出类拔萃，终究战斗力有限。蜘蛛兽们被它激怒，纷纷聚拢过来，虎视眈眈地摩擦着坚硬的螯肢，仿佛随时都可以一拥而上，将这只小家伙拆解得七零八落，然后吞吃入腹。
本宫大辅见势不妙，用尽全身力气踹开最外围的一只，冲进包围圈与V仔兽背靠而立。惊恐万状的人们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帮忙驱赶，可惜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本宫大辅听到一乘寺贤的声音远远传来。
“捂住口鼻！”
铺天盖地的白色粉末带着冲击力，喷洒到蜘蛛兽身上，它们立刻爆发出刺耳的噪音，纷纷扭动着躯体想要离开。V仔兽抓住机会，和本宫大辅一起突出重围，顺便还撞翻了好几只。
看到这招起了效果，大家也纷纷打开后备箱，拿出车载灭火器，向蜘蛛兽发动反攻。
一乘寺贤手中的灭火器很快见底，他干脆直接举起沉重的钢罐，朝最近的一只蜘蛛兽的脑袋砸过去。
一声闷响后，臂展足有两米长的数码倒在地上，抽搐着动弹不得。
“好厉害……”
本宫大辅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当年在天台吹个风就会发烧的一乘寺贤。
“大辅，小心！”
话音刚落，就有一只落单的蜘蛛兽从后方发动了突然袭击。本宫大辅躲闪不及，被它掀翻在地，下一秒，它腿尖伸出的利爪已经触手可及。
千钧一发之际，V仔兽及时赶到，再次用脑袋顶开了偷袭者。
蓝色的小龙身形比蜘蛛兽小一圈，却毫无惧色，龇牙咧嘴地向成群结队而来的敌人发出威胁的低吼。
“……可恶，没办法了吗。”
本宫大辅捏紧了手中的暴龙机。现在这个状况，如果不赶紧解决的话，很有可能造成伤亡。
上一次，V仔兽的进化夺去了他人的生命，可是如果这一次是为保护的话——
“大家，让开远一点！”他大声喊道，“贤也是！”
一乘寺贤立刻明白了本宫大辅想要做什么。
那个阴沉的午后倏然闪回在眼前，沉默的蓝色巨龙，地上悄无声息的躯体，还有一边落下眼泪、一边说着“杀了他们”的本宫大辅。
“不行——！”
没等他冲过去阻止本宫大辅的进化指令，几道蓝紫色火焰突然如彗星般破空而来，精准地击中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三只蜘蛛兽，瞬间让它们崩解为数据碎片，消散在空气里。
本宫大辅和一乘寺贤转过头，看见一只银色毛皮的狼型数码兽正敏捷地穿过人群，倾吐出火焰焚烧着蜘蛛兽；跟随它赶来的，是穿着全副武装的DMI特别行动部队。
在他们的专业装备压制下，蜘蛛兽们毫无反击之力，很快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医疗人员和警察紧跟其后，开始安抚和疏散惊魂未定的人群，将伤员送上救护车。
听着头顶越来越密集的无人机盘旋的声音，本宫大辅知道，这场危机应该暂时过去了。
他脱力地跪坐在地，用颤抖的手将V仔兽收回暴龙机。不远处的一乘寺贤靠在身后的车门上微微喘息着，被他甩出去的灭火器躺在数米开外，视野可及的地面铺满了白色粉末。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他们的头发、脸孔和衣服上也都沾了干粉，显得有些滑稽。
“真是的……不要用这种惊悚的方式欢迎我啊……”
本宫大辅嘟囔着，想要去关心一下一乘寺贤，可惜他有些丢脸地发现，自己腿软得站不起来。
在他差点又要跌倒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没事吧，大辅。”
听到熟悉的嗓音，本宫大辅惊讶地睁大眼：“你是……”
那人把头盔调成透明模式，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孔。
“太一！”
“好久不见，还好赶上了。”八神太一朝稍远处招招手，“一乘寺，你呢？没受伤吧？”
“前辈！”
一乘寺贤想要走过来，然而一瘸一拐的动作出卖了他。本宫大辅赶紧跑过去，发现一乘寺贤脚踝处被蹭了道伤口，周围一圈布料被染成了深色。
“这、这是蜘蛛兽弄的吗！”本宫大辅急得开始结巴，“怎么办，会不会有毒？”
一乘寺贤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路蔓延上来的疼痛，蜘蛛兽的爪子很锋利，伤口或许比想象中的深，可能还要缝上几针。不过看着本宫大辅着急的样子，他忽然有了些开玩笑的心思。
“要是毒发的话，我正好可以当你学成归来后的第一个检验对象呀。”
“一点也不好笑！”
本宫大辅跺跺脚，拽起一乘寺贤的手腕：“太一，能不能以权谋私一下，先把这家伙送医院！”
“我没关系的，只是擦破一点皮……别人比我更需要帮助。”
“你明明流了很多血！”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另一个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
“很痛的话，我让加鲁鲁兽带你回去。”
正在附近巡逻的银狼配合地走过来，甚至还俯下身示意一乘寺贤可以坐上去。
一乘寺贤更无奈了：“前辈，真的不用管我。”
尽管特别行动科队员的作战服款式都差不多，本宫大辅还是一眼认出了石田大和。
“阿和——刚刚那招好帅气哦！”他难得语带谄媚地凑过去，“是怎么精准定位到我们的呀？”
石田大和一脚踹开身边还有一丝微弱气息的蜘蛛兽，顺手将它收容进了暴龙机内。
“笨蛋，你有特殊标识啊。一入境就被监管系统捕捉到了。”
本次袭击很快被确定为是“枭”所为。这种通过网络攻击将被控制的数码兽大规模传输出去，再实体化的手段，DMI也是第一次遇到。虽然传输的数码兽仅仅是成长期，攻击力并不强，但也差点造成了城市瘫痪的严重后果。整个基地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前线作战和后端研究部门全都忙得连轴转。
当然，对于还没有正式成为DMI一员的少年们来说，生活和往常没什么分别。
本宫大辅提交了鉴定科的见习申请，等待批准的时间里，除了和昔日好友们寒暄之外，就是去一乘寺贤身边晃来晃去，关心他的伤，关心他的研究进展，关心他昨晚有没有熬夜，就像出国前一模一样。
只是，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本宫大辅不知道一乘寺贤有没有感受到。毕竟那家伙总说程序还有需要修改调整的地方，现在情势紧张必须加班加点，然后半敷衍地把自己赶回去。
他总觉得一乘寺贤和从前不一样了，随着他们重新回归朝夕相处，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与日俱增。如果说两年前他们还在狭小的基地里互相依偎，那么现在，一乘寺贤仿佛已然置身于更广阔的世界。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不再带着令人心悸的怯意与惶然，反而变得无比平静坦率，就像建造起一层厚厚的透明墙壁，把自己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一起隔绝在外。
两个人的距离，简直比大洋彼岸的美国更加遥远。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一乘寺贤收到了见习申请通过的通知书。
一同送到的，还有允许他领回暴龙机的许可。
22
本宫大辅从未见过这个颜色的暴龙机。漆黑的外壳，反射不出任何光彩。
一乘寺贤捧着它，就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工作人员还在严肃地交代限制事项，比如暴龙机只允许作为研究用途，数码兽实体化的权限依然是冻结状态。可是一乘寺贤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盯着虫虫兽曾经存在过的几个小小的像素点，努力回想着它趴在自己怀中，陪伴自己度过无数个苍白日夜的模样。
“至少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在他们初次见面的走廊上，本宫大辅跟着一乘寺贤急匆匆的脚步，想法设法希望他再振作一点。
“只要像这样继续努力下去，你们总有一天能重新见面的！”
“是啊。”
一乘寺贤脸上丝毫看不出兴奋和喜悦，只有连续熬了好几天夜的疲惫。
“明天下午报到，之后估计就会被分配工作了，必须抓紧时间确认我的暴龙机状态。”他步履不停，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本宫大辅听，“这样虫虫兽回来之后才可以好好在里面生活……”
“贤！”
本宫大辅有点生气，提高声音喊了对方的名字。一乘寺贤停下来，这回终于认认真真地看向他了。
本宫大辅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双手按在一乘寺贤的肩膀上。
“你不感到高兴吗？”他问。
“我当然高兴。但是在那之前……”
“我指的不是拿回暴龙机的事。”本宫大辅粗暴地打断他，“我是说，你成为研究科的见习生了。”
向来心思细腻又敏锐的一乘寺贤这会儿却像少了根筋似的，迟迟抓不住本宫大辅的重点。他茫然地点点头说：“嗯。确实是达成阶段性目标了。”
“你可以留在DMI了！和我一起！”本宫大辅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经常见面，以正式成员的身份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了！”
看着一乘寺贤几乎可以用“漠然”形容的表情，他的音量又渐渐低落下去，最后变成了没什么底气的喃喃自语。
“我们不应该……为此庆祝一下吗……”
一乘寺贤垂下眼，显然是在回避与本宫大辅对视。本宫大辅只觉得胸口有什么炙热的东西快要涌出喉咙口，耳边传来一声比一声更强烈的鼓动。
他又靠近了一步，伸出手臂，将一乘寺贤整个人拥进怀中。
细想起来，十五岁之后，他就没有在梦境之外触碰过真实的一乘寺贤了。少年长高了许多，身材却仍然纤瘦，轻而易举就能环抱住肩膀，还能透过薄薄的T恤摸到他突出的骨骼。
在感受到一乘寺贤似有若无的体温的瞬间，本宫大辅忽然有种迟来许久的委屈。
“在机场分开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在告别时拥抱……那现在呢？我们再也不会告别了哦？”
一乘寺贤没有给本宫大辅期待的回应，甚至没有反过来回抱住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垂着手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克制而僵硬。
“贤。”
两年来辗转反侧的无数个夜晚如沸水般在脑海中翻腾，他们相处的每分每秒，一乘寺贤的笑容和悲伤，一乘寺贤的眉梢眼角，还有一乘寺贤呼唤他名字时的每个音节，全都清晰得无与伦比，就像种子在刹那间破土而出，长成参天蔽日的大树，覆盖了本宫大辅所有的理智。
此时此刻，一乘寺贤就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发尾蹭着他的耳朵，清浅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擦过皮肤。
“贤，我有话跟你说。”
本宫大辅的声音有些低哑，喉间酸涩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确信一乘寺贤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可能我看起来是个粗神经的人吧……但是我一直在认真思考，我对贤究竟怀抱怎样的感情。”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全都亲口吐露出来吧。
混杂着好奇、怜惜、憎恨与爱意，在四年时光中发酵成扭曲的欲念。
只要说出来，就可以跨过去了。
钥匙已经摆在面前，只要打开那扇门，就一定可以抛却令人痛苦的过去，走向两个人都得到幸福的未来——
可是一乘寺贤下一秒的动作，就像一盆冰水，把本宫大辅彻底拉回了现实。
他离开了本宫大辅的怀抱，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摇了摇头。
“能和大辅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留在DMI一起工作，我真的很开心。”
说到“朋友”这个词汇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生怕本宫大辅没听清楚。
“至于其他的话，大辅没有必要对我说。我们都有各自想做的事，并且会为之努力，这就足够了。”
这下轮到本宫大辅僵在原地了。他动动嘴唇，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相隔着一层镜片的一乘寺贤的脸孔是如此陌生。
周围的空气如同逐渐冷却下去的岩浆，紧紧包裹着本宫大辅，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乘寺贤微微颔首示意他要先走，本宫大辅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贤，我知道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我们不应该是那样的。”
本宫大辅无比痛恨自己未曾好好锻炼过口才。他想说我们明明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把对方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前不久还并肩面对了蜘蛛兽的危机。无论最初相处时抱持着怎样的心情，我们都实打实走入了彼此的生命里，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是话到嘴边，不管怎么说，都显得太过无力。
“贤这两年遇到了什么吗？”他的语气早已没有了开始的坚决，“如果还是为了从前的事犹豫……只要贤说出来，我全部、全部都可以理解的。如果有人还要议论你的话，我……”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辜负你的好意。”
一乘寺贤温柔但坚定地挣脱了本宫大辅的手，毫不犹豫地朝另一个方向迈开了脚步。
“……大辅，不要再因为我变得不幸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留下这句话，以及发尾擦过本宫大辅脸颊时的触感。
本宫大辅愣愣地注视着一乘寺贤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胸口的鼓动不知何时平息下去，只剩下一潭冰冷的水，投下的石子早已朝着不见底的深处沉落，徒留水面泛起的微弱涟漪。
一乘寺贤走进电脑房，锁上门，来到他常坐的那个位置，将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暴龙机插上读取槽。
本宫大辅没有跟上来。
界面上数码兽那一栏显示空白。这是意料之中的，因为载有虫虫兽的集成芯片被另外保存着，锁在档案科的绝密数据库里，他依旧不可以触碰。
直到现在，一乘寺贤还清晰地记得虫虫兽初次进化成刺钉兽时的情景——比人类体型硕大一倍的绿色昆虫型数码兽亮出致命的毒刺，向着所有靠近的DMI成员发动无差别攻击，翅膀的震动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凭空掀起让人的皮肤生疼的风暴。而他全然没有阻止的意思，满脑子都是想要逃离这个囚禁他三年的牢笼，所有阻止的人，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只有被撕碎的份。
直到有个人牢牢锁住了他的肩膀，劈手夺走了他的暴龙机，强行将刺钉兽封锁在原地，这场危险的混战才宣告结束。
“……什么，是小孩子吗。”头盔下的声音意外的年轻，“等等，先不要销毁那只数码兽，带回去再说。”
每当想起当时的情景，一乘寺贤都会涌起没来由的恐惧。自己身体里仿佛住着另一个黑暗的影子，残忍、暴戾、不顾一切，用疯狂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个影子差点害死虫虫兽，也差点让一乘寺贤犯下更多不可饶恕的错误。在被DMI收容之后，影子似乎没有再出现，只有精神极度脆弱时才会显露出一丝端倪，鞭策他重新站起来，反倒成了支撑这具肉体继续活下去的力量，让一乘寺贤不得不习惯与他共存。
我不可以太贪心。一乘寺贤常常这样告诫自己。
虫虫兽也好，本宫大辅也好，都不是他有资格拥有的东西，因为他只会给他们带来伤害。
本宫大辅没来得及告诉一乘寺贤的那句话，对一乘寺贤而言，是再沉重不过的咒语。他确实贪恋着对方给予的温暖，甚至比本宫大辅所感知到的更加深切。但是本宫大辅想要的真相，他永远不可能亲口说出来。
他不想彻底失去本宫大辅，更不愿他们之间只剩下恨意，只能打出那张永远安全的牌——“朋友”。
这是一乘寺贤在与本宫大辅分开的两年中，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他会努力斩断那些暧昧不清的牵扯和依赖，学习坦荡地面对他，就像其他的朋友们那样，用最普通的方式相处，说完再见之后立刻就能回归各自的生活。
“这样就是最好的了吧，哥哥。”
一乘寺贤弯下腰，默默握住从领口垂落的项链吊坠，将胸口传来的刺痛和不断涌出的泪水全数吞咽回去。
TBC
距离今年过完还有3天，写完这段我要写大甜特甜的肉，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