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太岳和/T2K/辅贤]夜的第X章-SII（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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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基本都是双子，以及DMI首席心理治疗师本宫大辅高石岳堂堂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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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在DMI最尖端医疗技术的支持下，木村辉一的情况依旧时好时坏。
受限于天生的基因缺陷，他对外界的抵抗力连普通人都不如，各类药物都效果不佳，只能靠一些基础手段勉强维持着身体机能。
“这孩子能活到十八岁简直是个奇迹。”
这是基地内部的医生们讨论多次后得出的结论。对于人类和数码兽融合的产物，人们至今知之甚少，木村辉一的体质又无法承受过多检查，故而治疗进展十分缓慢。
他对于自己的状况再清楚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配合着所有治疗措施，每当源辉二来看他的时候，他都会把病床调到最高位，坐得端端正正，然后将打着留置针、几乎被淤青覆盖的手藏进被子里。
看到源辉二手臂上新添的胶布，木村辉一就知道，他一定又代替自己去参加了某项实验。
这是源辉二主动要求的——作为绝无仅有的特殊存在，他本就必须接受DMI的所有研究，现在不过是加上木村辉一的那份罢了。
只要能够救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辉一，今天感觉怎么样？”
每天的开场白都是同样的话，两个人却都乐此不疲。
“比昨天更有精神了一点。”
冬日的晴空暖阳很美好，木村辉一的笑容也很美好。
“中午拓也给我带了汉堡，很好吃。虽然我只能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还是麻烦他替我解决了。”
“切，被抢先了吗。明明那是我打算给你带的晚饭。”
源辉二不打算坐在陪护人员的椅子上，而是直接坐在床边，这样才能离对方更近些。
“辉二给我的东西，不管什么我都会努力吃完的哦。”
“是吗，那下次吃药的时候，我会好好监督你的。”
“……什么嘛。”
“你昨天跟护士小姐商量‘能不能少喝十毫升’了吧？别想对我撒谎。”
木村辉一皱起眉头：“可是那个药实在太苦了，我宁愿打针。”
“你看，我就说需要我的监督吧。”
源辉二在被子里碰到了木村辉一的手，但是他不敢直视那片令人揪心的皮肤，也不敢覆盖住手背以免碰到针头，只能小心翼翼地捉住他的手指。
“吃药的苦只是一瞬间，打针的话，血管都快找不到了。”
“辉二才是。前天的任务腿上受伤了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
“才、才没有。”源辉二嘟囔着，“我明明交代前辈不要告诉你的。”
“前辈没有说我也知道。辉二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真可怕啊，辉一。”
源辉二嘴上抱怨着，语气却充满了喜悦。他有太久没听辉一轻松而富有生气地跟自己讲话了。
他甚至做好了永远失去他的准备。能像现在这样注视着他的脸孔，实实在在地拥抱他，和他漫无目的地聊天，已经足够感激上苍了吧。
木村辉一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稍许偏过脑袋说：“辉二，得好好感谢前辈们才行。”
“啊，我知道。”源辉二的声线有些低落，“那时候，要不是阿和当机立断，我可能都无法下定决心要当场救你出去。”
“你说的是石田前辈吧。”
石田大和来值班的时候，木村辉一大多都在昏睡中，几乎没怎么和他交流过。对他最深的印象，竟然还是仓库里短暂的对话。
“他怎么会成为辉二的监护人呢？”
“说来话长。”
源辉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哥哥在自己怀里躺得更舒服一点。
“我逃离研究所之后，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引发了很大的骚动，还是阿和把我抓回来的。”
“诶……”
“虽然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怕得跳窗逃跑了，可是理智告诉我，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需要仰赖他的力量，而且……他的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气息。”
“事实证明是正确的选择呢。不过，你居然直呼他的名字？”
源辉二略微移开了眼神：“……阿和他不喜欢敬称。”
“你一定给前辈添了很多麻烦。”木村辉一轻声叹了口气，“希望擅自决定救我这件事，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源辉二也有着相似的担忧，但他还是安慰道：“不会的。太一前辈说过，这也在他和岳先生的计划之内。”
“啊，如果是太一前辈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辉一也觉得太一前辈很可靠？”
“我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时候他跟我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让我一度以为他打算拿辉二的安危跟我交换情报——还好，是我多虑了。”
“太一前辈不是那样的人。他曾经跟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被当成工具了。”
源辉二有一瞬间的哽咽，木村辉一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源辉二的头发。他们相视而笑，直到第三个人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我好像听到了太一哥的名字。夸赞的话，还是让本人听到比较好哦。”高石岳捧着一叠文件走进病房，“太好了，辉一君看起来精神不错。”
在木村辉一开口打招呼前，他就阻止了对方的过分客套：“你可别像这孩子一样叫我什么先生的，好别扭。”
“岳前辈。”木村辉一微微颔首，“辉二承蒙你的照顾了。”
高石岳连忙挥挥手，他走到床边，看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姿势，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独处时光了。辉二君，我哥在找你。”
“好的，我马上就去。”
源辉二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木村辉一，在他身后仔仔细细地摆好靠枕，这才站起身来。
“辉一，我走了。”他说，“要好好吃药哦。”
“知道啦。”
目送源辉二出门之后，木村辉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量。
“失礼了，岳前辈，我可以躺下去吗？”
高石岳赶紧帮他拿走刚刚放上的靠枕，将病床摇回平躺的角度。
“你先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也可以。”
“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累，讲话还是没问题的。”木村辉一看着高石岳手中的纸张，“是不是还有需要我提供的信息？”
“我是来向你报告成果的——多亏辉一君的线索，调查有了很大进展。”
高石岳把文件递给木村辉一，又帮助他找了个可以舒服阅读的侧躺姿势。
“我们查出了那个仓库所属的公司和BH公司间的关系，进而确定，BH就是为许多犯罪组织提供技术支持和资金的幕后黑手。其中也包括辉一君你们待过的研究所。”
“BH……”木村辉一喃喃地念过这个名字，“我没怎么听过。”
“辉一君不怎么接触外界的消息，所以不清楚吧。这是一家经营数码兽商用化的企业，规模很大，对外的宣传语是促进人类与数码兽和谐共处、让数码兽造福人类……很讽刺对不对。”
高石岳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他的微型相机，展示给木村辉一看。
“这个就是BH的产品之一，经过技术部门鉴定，只要在连接网络的状态下，它就能够作为收集数据的终端，实时向总部上传外界的一切资料。想必他们面向大众售卖的产品，多多少少都承担了这一功能。”
“这……完全看不出来……”
木村辉一终究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听闻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他忍不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那岂不是很糟糕？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DMI内部已经在全面检查了，会最大程度排除风险的，不用担心。”
木村辉一阅读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文件还给高石岳，后者并没有急着收回去，而是先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额发。
“要不是这台相机，我无法确认仓库里有异常情况，哥哥和辉二君也不会这么快救你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他们的‘因果’吧。”
木村辉一注视着高石岳冰蓝色的眼睛，从中读出了名为郑重的情绪。
“也正因为如此，辉一君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另一种危险——我和哥哥、太一哥，还有辉二都会努力保护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做好觉悟。”
从八神太一和自己为数不多的对话中，木村辉一敏锐地察觉到了蛛丝马迹。DMI并不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八神太一他们正在与看不见的敌人周旋，一举一动都必须加倍小心。
现在，BH的行径已经进入了DMI的视野，即将正式开展大规模的调查。自己和辉二的存在都会公诸于世，还会牵扯出许多他知道或不知道的“同类。”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想必也会有所行动。
如果DMI内部确实被渗透了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行动和进化权限都已纳入监管的辉二，以及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
“我明白。”即使背后早就因恐惧起了一层冷汗，木村辉一还是坚定地回答，“我的时间有限，需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完成。”
“别说那样的话。我们会找其他医院的医生，还有国外的顶尖专家一起会诊，肯定会有办法的。”
“哈哈，正如前辈所说，我必须做好……没有明天的觉悟。”
少年转头看向窗外，近乎贪婪地想要把这一刻的景色刻入脑海。
“不知道我还能陪辉二多久呢。”
他的脸孔染上一丝伤感，又迅速转变成柔软的笑容。
“可以拜托给前辈吗？如果我不在了，请帮我继续关照辉二吧。那孩子总是喜欢逞强，实际上有很多害怕的东西，对外面的世界又一无所知……”
“真是的……怎么一个两个做兄长的都是这样……”
高石岳扶住额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木村辉一察觉到他流露出的一丝怒意，赶紧噤了声。
“抱歉，给前辈添麻烦了。”他小声说。
“不，我不是在怪你。”高石岳叹息着，“有感而发罢了。”
少年显然非常好奇，又不太敢问，只好拉起一点被子盖住半张脸，露出与源辉二相似、眼神却截然不同的双眸。
“你应该知道吧，石田大和是我的哥哥。”
木村辉一点点头。
“那家伙曾经有好几次都差点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任务，为了同伴，为了我。可在我看来，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才对。”高石岳的表情还算轻松，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还有八神太一也是。嘴上说着安全第一，实际上遇到事就爱逞英雄，根本意识不到他妹妹……还有我……会多么担心。”
他抬起头，正巧对上木村辉一似懂非懂的眼睛。
“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辉一君。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热衷于预设自己的死亡，而不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好好活下去呢。”
“那是因为……”
“因为辉一君从小听着别人的盖棺定论长大，如果不做好随时会消逝的心理准备，每天都会过得很不安，对吗？”
木村辉一沉默了。正如高石岳所说，那些冷酷的宣判从他有记忆起就围绕着他，他无法对抗，只能全盘接受，才不会在那一天来临前就被击垮。
本身就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从诞生之初就锁在囚牢中，不配奢求梦想，也不会拥有未来。木村辉一生命的全部光彩就只有源辉二，而此时此刻，他恰好从高石岳嘴里听到了这个名字。
“辉一君，如果你不在了，留下来的辉二君就必须承受所有的痛苦——身为哥哥的你，一定不希望看到吧？”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让木村辉一不得不别开脸。我是什么时候、又因何学会哭泣的呢，他想。
“……我常常希望辉二永远都不要来救我，他只要在某个地方安全地生活就好了。”他的尾音带上了哽咽，“但是、果然……我还是，好想再见他一面。”
“我明白的。只要待在一起，每分每秒都会变得很珍贵，忍不住祈求时间停在这一刻——这就是所爱之人的意义。”
高石岳温暖的手抚摸着木村辉一的额发，然后有意无意地擦过他湿润的眼角。
“现在辉一君的身边不仅有辉二君，还有我们。你可以做到的，再努力一次吧。”
外面正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候，少年脸孔上的水痕因此折射出了透明的光。
“我会的，前辈。”他转过头，露出与阳光十分合衬的笑容，“能被前辈所爱，那个人一定也很幸福。”
“哈哈，是这样就好了。”
高石岳的手机发出微弱的提示音，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辉一君，如果体力还够的话，介意我再邀请一位朋友来探望你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