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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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贤/治贤]All Alone with You(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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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里提及的“大辅经常跑出去约会”的起源。但请放心没有任何无关人员在他们俩的感情故事里受到伤害

*有短暂的岳贤,这次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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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与好奇抬头仰望的观众们不同,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两只数码兽融合的瞬间,脑海中像被投下了巨大的滚烫石块,顺着脊髓一路延续到四肢,每个细胞都在沸腾,又反过来不断侵蚀着他们的脑神经。

这是与成熟期进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精神冲击。幸好他们都有常年累积下的丰富经验,DMI的支持系统又发挥了作用,及时分散了大部分负担。短短十几秒后,八神太一就逐渐找回了自控力。

“……阿和,没事吧!”他艰难地看了一眼暴龙机上前所未见的数据,又赶紧去关心搭档的状况,“暴龙兽和加鲁鲁兽……”

“嗯……”

难以忍受的头痛逐渐好转,石田大和松开高石岳搀扶自己的手,深深吸了口气。

“它们合二为一了。”

合体后的数码兽体型要比暴龙兽小许多,看起来更加灵巧,背上覆盖着威风凛凛的纯白披风,拥有如同人类般修长的四肢,双臂前端部分则是武器装备,可以辨认出暴龙兽和加鲁鲁兽的明显特征。

这副模样的存在,与其说是“数码兽”,不如说更接近与“人类”——或者,某种意义上的“神明”。

而现在,从天而降的神明全身包裹着能量碎片折射出的光芒,从高空投下慈悲的目光。

“暴龙兽……暴龙兽!是你吗!”

因为不知道它的新名字,八神太一姑且还是使用了原来的称呼。听到八神太一的呼喊,它的眼睛亮起来,随后点了点头。

“那么,音波兽的处置就拜托给你了!”

似乎是洞悉了这短暂的破绽,精疲力尽的音波兽突然暴起,虚晃一枪后朝着反方向意图逃跑,速度快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八神太一的下一步指令还没说出口,眼前“唰”地闪过一道银光。音波兽的身体被布满了符文的利剑刺穿,连丝毫挣扎都没有,直接被分解成了数据,四散在空气中。

石田大和最先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举起手,赶在数据彻底消失前,收集起一小部分残片,连同能量耗尽、重新回归幼年期的独角兽一起收容回暴龙机。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这次终于连推开弟弟逞强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边的八神太一也没好到哪去。暴龙兽的消耗本就比加鲁鲁兽更大,一口气松弛下来之后,脱离力不受控制地涌遍全身,要不是本宫大辅及时跑过来,估计他会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意识模糊间,他们听到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堪比演唱会的最高潮。

 

DMI花费了长达数月的时间,终于发布了关于此次事件的完整报告。

音波兽的残余数据中没有检测出人工干预的痕迹,被定性为突发变种,这意味着暂时不必担心会发生大规模的同类犯罪,算是个好消息。

除此之外,就是关于暴龙兽和加鲁鲁兽的“融合”。

在这件事发生前,研究机构就一直在探索借由数据修改重塑,使数码兽变得更加强大的方式。但类似的设想仅仅在实验室里短暂成功过,且极难复制,至今没有太大进展。没想到竟然由特别行动科两名资历并不算深的青年实现了,对于数码兽研究领域来说,无疑是令科学家狂喜的突破。

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的名字直接从特别行动科的排班表上移除了。他们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参与各种各样的试验,操控数码兽一遍又一遍地执行“合体”,从身体指标、心理状态到两只数码兽的数据,一切细枝末节都被研究得底朝天。

一项项之前被认为是无解的难题,都因为“奥米加兽”的诞生迎刃而解。

将合体进化的机制理解透彻后,DMI立刻着手分析特别行动科的现有战力,期待能出现第二只、第三只成功融合的数码兽。

当然,最本质的力量源泉,还是主人的默契。

外界的质疑声从未停止:这两个人怎么看都算不上融洽,拌嘴吵架简直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动手的时候。实验过程中,他们常常会为了争夺奥米加兽的主控权发生争执,让研究人员大为头疼。

特别行动科关系好的搭档多了去,怎么就轮到他们的数码兽达成这样的奇迹呢?

——这个问题,恐怕就连当事人本人,都要在许久之后才能找到答案了。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八神太一和石田大和终于接到了重返特别行动科的命令,这意味着奥米加兽将正式投入实战。

与此同时,八神太一接到了破格升任队长的意向书。距离他被正式任命为组长,仅仅两年不到而已。

 

一乘寺贤原本只是想趁夜深人静在走廊上散个步,却迎面撞见一个艰难挪动的人影。

那人用左手拖着个硕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捧着许多杂物,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每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一乘寺贤看见他手里摇摇欲坠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先一步行动起来,伸手把不稳当的几个袋子接了过去,避免了一场悲剧。

“呀……真是帮大忙了!”

从杂物的缝隙中,露出一张惊魂未定的脸,还有一头分外显眼的金色短发。

用不了多少功夫,一乘寺贤立刻从记忆库里检索出了这张脸的主人。

“你是……石田前辈的弟弟?”

“诶?”

名为高石岳的金发少年有些惊讶,很快也意识到自己与眼前人似乎有过一面之缘。

“我见过你,你来了我哥的演唱会……!”想起自己因为担心哥哥而失态的模样,高石岳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没机会打招呼,原来你也在DMI吗?”

想了想,他又恍然大悟:“难怪太一哥把我交给你们!”

他们互相交换了名字,一乘寺贤想着帮人帮到底,于是问道:“你是要去石田前辈的房间吗?”

“啊,不是不是。”

高石岳连连摇头,用好不容易空出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

“我要去自己的房间,应该在A区。”

一乘寺贤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卡片上写着“数据科”,而且没有见习标签。

也就是说,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是以DMI正式成员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这与他所知晓的流程不一样,正当他感到奇怪的时候,高石岳抢先一步问道:“贤呢?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研究科的见习生。”

一乘寺贤对这种刚认识就直呼名字的亲昵并不习惯,不过想想本宫大辅也是这样,于是他开始反省——或许这才是同龄人间普遍的相处模式,而不应当对他人抱持着疏离的态度,像小心翼翼伸出触角又动不动往回缩的蜗牛。

他们一起朝宿舍区走去。一乘寺贤偷偷用眼角瞥向高石岳,后者则是满脸的兴奋和新鲜,边走边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他想起自己与本宫大辅的初见。彼时的一乘寺贤对地面上的生活一无所知,是本宫大辅带着他逛遍了DMI每个能去的角落,陪着他走过洒满阳光和月光的小路,告诉他食物原来并不只有硬邦邦的面包,空气里除了潮湿的气味,原来还会有花草的清香。

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本宫大辅是他触碰外界唯一的钥匙。在哥哥离开之后,他为他构筑起了整个新世界。

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中间还夹杂着整整两年的分离。

可是现在的一乘寺贤,已经可以充当起当年本宫大辅的角色,为初来乍到的新人介绍基地的分区和设施了。

高石岳不知道一乘寺贤复杂的心绪,只是一个劲地感叹运气好,本来以为一切都要靠自己搞定,没想到遇到的人都很友善。

“所以……那个,岳君。”一乘寺贤略带别扭地也叫了对方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搬宿舍呢?有和前辈联络过吗?”

“这不是……不想麻烦我哥来着。特别行动科的任务很忙不是嘛。”

高石岳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容易就被一乘寺贤捕捉到了。他猜测高石岳或许另有隐情,不过那并不是他合适追问的范畴。

宿舍区很快就到了,一乘寺贤把高石岳送到房间门口,将手里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空荡荡的置物架上,这才准备告辞。

“呼,一想到明天还要办理这么多手续,还真有点头疼……看来我有点逞强过头了。”

高石岳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对一乘寺贤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配上那张气质与石田大和截然不同,却一样英俊漂亮的脸孔,让一乘寺贤有种整个房间都被照亮的错觉。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贤吗?”

“当、当然可以。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

一乘寺贤和高石岳互留了联系方式,离开宿舍区回到中庭,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头晕,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暖气开得太足。

他下意识地望向本宫大辅房间所在的位置,看到那扇熟悉的窗户里透出温柔的橘黄色灯光。

即将迈出的脚步又硬生生收了回去。一乘寺贤摇摇头,把“去找大辅聊聊天”的想法抛到脑后。

 

26

这是本宫大辅第三次撞见一乘寺贤和高石岳共进午餐了。

关于高石岳的事,用不着刻意打听,自然而然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进本宫大辅的耳朵。大部分来自他在数据科的朋友——这很容易理解,毕竟是被数据科主心骨泉光子郎看重的新成员,任谁都会投以关注的目光。令本宫大辅感到意外的是,八神太一也时常把那家伙挂在嘴边,他曾偷偷数过,频率比提起妹妹八神光还高一些。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为亲生哥哥的石田大和,却从未同高石岳同时出现过。

本宫大辅懒得思考那些微妙的细节。看见一乘寺贤和高石岳面对面一起吃饭,还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唯一的情绪就是怒火中烧。

难道数据科没有别的吃饭搭子了吗,为什么非要缠着贤?!

被太一从live house里拎出来的模样那么狼狈,现在倒是很会耍帅嘛。

他压抑住内心汹涌的吐槽欲,端着餐盘走到他们旁边,在空位上径直坐下来。

“大辅?”一乘寺贤被吓了一跳,“你也在啊。”

“现在是吃饭时间,我不能在吗。”

本宫大辅气呼呼地反问道。

高石岳似乎对他赤裸裸的敌意全然未觉,笑着说:“我常常听贤提起你,但是一直没机会跟你打招呼……大辅君。”

本宫大辅的额头冒出青筋。

“那天的事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拦住我……”

“你们两位,看起来很熟嘛。”本宫大辅粗暴地打断了他,“以前就认识?”

“嗯?”

高石岳愣了愣,随后摇摇头。

“不认识。我搬宿舍那天遇到贤,他主动帮了我的忙。”

“贤很忙的,没事别随随便便打扰他。”

“我知道,今天也是恰好在食堂门口撞见而已。”

本宫大辅抓起托盘上的饮料灌下一大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表情显得没那么扭曲。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

“……大辅。”

一乘寺贤终于看不下去,有些生气地开口道:“你很没有礼貌。”

本宫大辅悻悻地“哼”了一声,终于暂停了这场单方面发起的战争。他把脑袋埋进拉面碗里,用最快的速度稀里哗啦地吃完,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踩着怪兽般沉甸甸的脚步离开了。

“抱歉,岳君。”一乘寺贤不敢看向任何人,只能低头装作拨弄餐盘里的圣女果,“大辅他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只是最近有点奇怪,请你不要介意……”

“哈哈,我倒是觉得他很有意思。”

他放下叉子,把剩余的食物都倒进一个盘子里,整理了一下本就干净的桌面。

“我吃饱了,贤呢?”

“诶?”

一乘寺贤看了一眼高石岳的餐盘——虽说没有剩下太多,但他原本点得就少,着实不像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生该有的食量,甚至不如一乘寺贤。

“我早就想问了,食堂的菜不合岳君的胃口吗?你总是吃得很少。”

“算是吧。”

高石岳的笑容丝毫没变,就像一张焊在脸上的面具。一乘寺贤看着他,却感受到一丝莫名的惆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比起我哥哥做的饭差太多了。”

 

那天小小的冲突爆发之后,本宫大辅赌气般地再也没跟一乘寺贤讲话。在基地里碰面时,哪怕一乘寺贤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视若无睹,板着脸故意擦身而过,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关于本宫大辅生气的原因,一乘寺贤心知肚明。

高石岳不过是个导火索,真正的症结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如果他散发出和好的讯息,难保本宫大辅会不会想要更进一步,打破那堵他好不容易建起的墙壁,把他用了两年时间才坚定下来的决心毁坏殆尽。

那不是一乘寺贤所希望的。所以即便很清楚平衡已然摇摇欲坠,他也只能逃避。

出乎意料的是,某天本宫大辅竟然主动来找他了。

“贤。”

本宫大辅露出了一种貌似心情愉快,实则难以形容的怪异笑容。

“柳原先生那辆车,你也有钥匙吧?”

“他是给了我备份的驾驶员许可……”一乘寺贤下意识给了回复,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我晚上想去个地方,你要是没事的话就送我一趟呗。就当是出门散散心。”

一乘寺贤的第一反应是找理由推脱。然而仅仅是个举手之劳而已,拒绝的话未免太欲盖弥彰了。

明天是非前线部门的固定休息日,一乘寺贤打开自己的行程表,确认没有需要加班完成的工作。于是他在征得柳原的同意之后,答应了本宫大辅的请求。

直到坐上驾驶座,需要设定目的地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本宫大辅:“你要去哪?”

本宫大辅报了个听起来像是西餐厅的名字。

一乘寺贤把名字输入导航系统,发现目的地很远,几乎要横跨半个东京,而且周边就是著名的酒吧街,不禁皱起了眉头。

本宫大辅抓住了一乘寺贤脸上闪过的疑虑,他压抑下计划成功的喜悦,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虽然有点远,但是那家美式餐厅很正宗,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

“……她?”

“是啊。在美国认识的女孩子,最近来日本玩,所以约了见面。”

本宫大辅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想被对方察觉的炫耀。

“贤也可以理解为是……约会哦。”

一乘寺贤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平稳地发动了汽车。

“结束之后需要我接你吗?万一地铁停运的话。”

一乘寺贤的反应令本宫大辅非常不满,又不能就此认输,于是硬着头皮回答:“不用了。也不知道会聊到多晚——实在回不来的话,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咯。”

他故意使用了暧昧的措辞,说完偷偷斜眼去观察一乘寺贤。后者则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脸上被掠过的路灯打出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夜不归宿的话,记得报备。”

“……什么嘛。”本宫大辅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贤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

“比如?”

“比如指责我这样做不好啊……之类的。”

车子穿过隧道,在视野被黑暗笼罩的一刹那,一乘寺贤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嘴唇。

“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大辅呢。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你和谁见面吃饭过夜都是你的自由。”

“……”

接下来的路途中,车里除了沉默,只剩下音响中飘散的旋律。是柳原喜欢的歌单,明明年龄没差太多,却是上个世代的口味。

一乘寺贤把巡航车速设定得很快,比预计更快地抵达了目的地。他注视着餐厅的霓虹灯招牌,对本宫大辅说:“快点进去吧,不要让你的朋友等你。”

本宫大辅咬着牙解开安全带,下车,关车门。走进餐厅的时候,他很用力地挺直背脊,留给一乘寺贤一个潇洒的背影。

约好的人还没来。

——是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没错,但并不是女孩子。本宫大辅不知道一乘寺贤是识破了他的谎言,还是压根不在乎,才会那样平静和冷漠。他如坐针毡地等了几分钟,又返回门口张望,然而已经看不见那辆车的踪迹了。

 

一乘寺贤把车开回基地,停在原本的位置上,关闭驾驶系统。车厢里灯光渐渐暗下去,化为逐渐浓重的孤独,将他包裹起来。

接下来应该做的是打开门下车,向柳原报告自己回来了,去食堂随便吃点维持生命的食物,然后回到房间,结束这普通的一天。

可是一乘寺贤发现,他连第一步都做不到。

本宫大辅的体温仿佛还留在副驾驶,他伸手去碰,只碰到皮质座椅粗糙的触感,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那个人果然已经变得很遥远了。

从他启程前往大洋彼岸开始……不,应该是更早以前。

又或者,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靠近过彼此。因为从来没感受过那样的温暖,忍不住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然而事实上,所有记忆中留存下的亲密与依赖,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一乘寺贤趴在方向盘上,领口的项链再次滑落出来。他的指尖在吊坠边缘游移许久,终于还是打开了它。

照片上的少年拥有一张永远年轻的面庞,他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也不会再拥有快乐或悲伤。

这张合影是本宫大辅出国期间,福利院系统重构时从资料库中翻找出来的。也许是念及一乘寺治的早逝,某位善良的管理人员辗转联系上了一乘寺贤,将照片的拷贝件交给了他。

“哥哥……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狠狠批评我一顿吧。”

窗外浓重的夜色和令人窒息的寂静渗透进车内,也慢慢侵染了他的内心,化为并不锐利却绵延不绝的疼痛。

“明明这就是我期待的结果不是吗。”

“贤!”

意识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很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猛然睁开眼,看到有个人趴在车窗外面,满脸焦急的样子。

“……岳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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